她睡着了。
夏才人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她一直说话,静妃还能睡着?!
“既然娘娘睡了,那就有劳夏才人替娘娘盖上被子,免得娘娘着凉。”百合垂手站在帘子边,有礼地道。
夏落月咬牙,不甘心地起身,将被子给千秋盖上,然后退了出去。
静妃这是不愿意接纳她的意思吧?不然也不至于推拿着就睡着了!夏落月暗暗地想,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有走其他的路了。
晚上的时候,宫里终于有了第一轮的翻牌子活动。
韩子矶处理完政事就自然地去了景象宫,哪里知道被百合拦住,尴尬地说里面正在准备今晚皇上要翻的牌子。
这倒是有意思,帝王挥退了宫人,自己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进去门口隔挡处站着。
“为什么没有我自己的牌子?”千秋正叉腰,一脸愤然地看着面前的小太监问。
小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头道:“娘娘,宫中规矩,新来了人,自然是都准备小主们的牌子,娘娘您……”
“我怎么了我?”千秋柳眉倒竖:“我也是他后宫之一,你们年龄歧视是嘛?新人怎么了?你们这是指皇上喜新厌旧?”
小太监给噎得欲哭无泪,谁知道这静妃娘娘前几天选妃的时候还通情达理,处事大方的,今天怎么就跟绿头牌较上劲了。
韩子矶听得唇角弯弯,轻咳了一声就径直走了进去。
“皇上!”那太监跟见了救命恩人似的,就差扑上来抱韩子矶的大腿了:“奴才失职,没能说服娘娘……”
“嗯。”韩子矶点头,一把按住想乱跑的千秋,正声道:“宫里暂时还不用绿头牌,你先下去吧。”
“这……”小太监抬头看了韩子矶一眼,怯怯地应了,捧着托盘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千秋气哼哼地坐在椅子里,别开头去不看面前的人。
“怎么了这是?”韩子矶伸手戳了戳她鼓成包子的脸:“好大一股子醋味儿。”
千秋脸上红了红,闷声道:“就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只能从一而终?”
韩子矶挑眉:“因为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
“谁说的?”千秋呲牙:“女人照样能撑起这天下,你信不信?”
看这小山贼一副要炸毛的表情,韩子矶也就不与她争辩了,只是伸手将人从椅子里捞起来,往床榻走。
“干什么?”千秋吓了一跳。
韩子矶轻笑:“你不是嚷着要把自己的牌子也拿来给我翻么?我现在就是在翻牌子。”
千秋张口就咬在了汉子的肩上,口齿不清地道:“你休想!”
娶那么一大屋子女人,还想同她继续好?她才不要!
韩子矶倒吸一口冷气,将千秋丢进被窝,皱眉道:“你也太狠了。”
千秋很想说,更狠的你还没见过呢,但是一抬头就看见韩子矶眼里的血丝,心忍不住就软了,哼哼两声往床里面躺了躺,给他留了个位置。
韩子矶躺下来,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伸手环住她道:“好累。”
语气里有淡淡的撒娇意味,千秋顿时整个人母爱泛滥,拍着他的背道:“当皇帝都这样,你要是累了,我让夏才人替你推拿,她今天都把我推睡着了。”
韩子矶好笑地瞥她一眼:“刚刚不是还争宠来着?怎么现在就要塞人给我了?”
“那不一样。”千秋哼了哼道:“旁人要抢和我要给,是不一样的。从来只有我抢人的,哪有人抢我的。”
“是的,二当家。”韩子矶戏谑地蹭了蹭她的脸,而后叹了口气道:“山东那边的起义暂时镇压不住,且还有越来越厉害的架势。今天太傅向朕进言,让朕将山东一带统统划为攻占区域,不管民宅,大军强压。”
千秋一惊,抓着他的衣襟问:“你答应了?”
“没有。”韩子矶有些疲惫地道:“山东一带人口众多,造反的只是少数,且分布较广,我没有理由因为少数,而舍弃那一大片子民。”
千秋松了口气,顿了一会儿才道:“你是个明君。”
韩子矶苦笑:“可是他们都说,我太仁慈,只适合盛世,不适合乱世。”
“分什么盛世乱世,心里有百姓的,都是好皇帝。”千秋道:“我就觉得你挺好的。”
“是么。”韩子矶闭上眼,将怀里的人抱紧些:“那如果有一天,我坐不稳这皇位了,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