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正是此人!" 许紫菱深知杨旭身畔拥有一支守护神兵,一心期盼能让余柏莲将关注点全然转移至此人身上,遂立即点头示意赞同。"婢子知晓齐巡查使与杨旭情谊深厚。此外,当日还有位来自汴梁城的高阶仙吏在场,姓李,似与那杨家之人一同前往夏州之地。"
然而,她的煞费苦心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听完此言,余柏莲再次摇头轻蔑道:"此人地位虽不及皇族近侍般显赫,却也是受天庭眷顾,能直达九重天宫传令的存在。现如今,这两人一个身处夏州,另一个则在夏州与环州边界之地,而齐巡查使最后被人发现的位置,恰恰与此二者方向背离。"
"那……那婢子便无从得知了!" 许紫菱心头焦虑,面上却伪装得更加温顺无助,"婢子手中仅存他三封回复的灵函,最近一封尚停留在一个半月之前。在他的信中,未曾流露出任何要离开金牛仙寨的迹象。"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属实,话音刚落,她立刻掀开妆奁,将存放法器的盒匣示于众人:"若需要,诸位可尽情查阅每一封信笺。所有信件,皆为余姑娘亲自阅览过,自是不会遗漏重要讯息。"
每一纸飞鸿,余柏莲早已熟读如心,自然明白从中难以觅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见许紫菱此举坦荡,她遂放弃在此处探寻线索的想法,语气柔和地道:"罢了,你自己收好吧,我也不看了。只不过我觉得此刻若是你能助他一臂之力,他必会铭记你一生,比他在信中书写千言万语更为深刻。"
"如今婢子手上仍旧保留着这些信函,又能有何用呢?!" 许紫菱低垂着头,哀伤之情溢于言表,"为他寄出诸多传音玉简,他回应的却是断断续续,离去时甚至不曾给婢子留下只言片语,反而据说在途中收了一位人家的修行新秀为伴!"
起初,许紫菱这般姿态不过是刻意为之,意图让余柏莲不再找她的麻烦。可说着说着,竟触动了内心的痛楚之处,顿时泪水滚滚而下……
那余柏莲见此情景,愈发坚信许紫菱并无欺瞒之意。她轻叹一口气,伸出手掌温柔地搭在对方肩头,“你无需落泪,修炼者之中,有几个不倾慕灵动可人的仙子。他尚未识得你之贤良,此生怕是无缘与你共修同道。”
说完,余柏莲取出一方灵绸,替许紫菱拭去眼角泪痕,又柔声叮嘱:“若他通过他人向你传递讯息,或派人与你交涉,务必告知于我。起初我念及你的情面,还欲助他一臂之力。但现在看到你如此伤心,又怕你一时心软,落入他的陷阱,最终落得修为散尽,情财两空。”
“嗯!”许紫菱咬紧贝齿,含泪点头应允。
“唉——”余柏莲明白从她口中再也问不出有价值的消息,便敛起灵绸,转身离去。刚刚跨出房门,她的眼眸如杏仁般锐利瞪起,同时右手迅速探向腰间的隐秘暗器——一柄短刺。
“何方修士在此匿藏?速速现出身形!”她喝道。
“师姐莫慌,是我,是我!”一道低沉的声音自黑夜中急切传来,紧接着,一位身穿丝质法衣,头戴镶玉修行帽,浓眉大眼的中年修士从船舱转角快步走出。
“二师兄,你怎么会来到此处?你可当真不顾生死?”余柏莲吃了一惊,迅速环顾四周,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拽着他沿船舱外侧的飞檐走壁直奔二楼自己所居的静修室。
待进入室内并关紧门窗后,余柏莲亲自点燃手中法宝照明灯,一边低声责备:“难道你的弟子都无法为你传信了吗?别忘了,为了让你获得这身执法官袍,宗门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此事确实十万火急,接到消息之后,我已来不及差遣弟子们向你传递信息。”浓眉大眼的中年修士虽遭训斥,仍强装笑脸低声解释,“此处乃是修行者的游舫,只需耗费些许灵石便可登船。我便假借欣赏音律之名……”
“怎会有修行者亥时之后才登船赏乐?除非你与船上有意之人私订契约,得以留宿船上!”余柏莲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打断。
面对指责,浓眉大眼的中年修士哑口无言,只得低头赔笑。
见此情形,余柏莲并未继续发难,而是翻了翻眼皮,低声催促:“讲清楚吧!若是真有急事,这次便原谅你。但若是小事一桩,二师兄,你可别怪咱们宗门律例森严。”
“师姐放心,宗门的规矩,我铭记在心!”浓眉大眼的中年修士连忙拍胸脯保证,随后收敛笑意,低声禀报:“定安县令张威,公然违逆宗门之命,擅自承担部分罪孽,意图日后卷土重来。就在三日前,在定安县衙二堂,他竟敢举火自焚,将宗门派遣监视他的修士以及京兆府军巡司使王全一同诓骗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