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刚见状,说道:“小张,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就是师傅觉得你不适合这行,不想误了你,其实你这个人吧,还是很不错滴……对了,把这事忘了,记得师傅上次承诺月末给你三百块零花钱吧,这事一多忙起来就记不住了,现在才想起来。”他从裤兜里摸出三张皱皱巴巴的百元钞票,搁到了张洋腿上。
张洋有点嫌恶心,上面指不定还沾着什么肮脏的东西呢,手一扫,给那三张可怜的人民币拨弄到地上去了。
“不用了,走就走,师傅的钱我领受不起,您老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张洋冷笑一声,对大刚全然没有了从前的恭敬态度。起身,不再废话,到那边收拾铺盖卷去了。
所幸张洋的东西很少,除了一床被褥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塞到旅行包里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撤退了。
看的大刚有点不明所以,心想这小子脑子没病吧,给钱都不要?这在他的世界中是不能理解的。
“不要更好,我还省了呢。”张洋走后,大刚嘴里嘀咕,从地上捡起了钞票。
下楼时,小陈几人看见张洋拎着个行李就有点纳闷。
“小张,你这是咋地了?要走啊?”小陈放下手里的活,奇怪地走了过来。
“可不是呗,这地方容不下我啊。”张洋一脸轻松的道,完全没有被开除的失落与伤心。
“喂,那小子,干嘛去啊?”何中涛正在那边刷车,见到情况,也走了过来。
这几天,他与张洋竞赛上瘾了,如果没有了对方,他会觉得索然无味的。
张洋笑了,“兄弟,你算是行了,以后师兄的位置就归你了。”
言毕,张洋已没有心情再和人聊天了,直接向大家挥手告别。
脚步匆匆,一个人走了。
望着张洋的背影,修车间里头的老赵轻叹一声,“好孩子啊。”
走在郊区宁静的路上,张洋思绪万千,他的心情绝不是之前表现的那么轻松,而是充满了落寞与压抑。
现在让他去哪里呢?回家?还是继续找一个地儿将手艺学下去?
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回家调整一番,可一个难题摆在眼前,叫他如何去面对家人呢?说自己被师傅赶走的么?
张洋顿时没有了主意,他在路旁一块枯朽的木头上坐了下来。
行李放到脚下,抬头仰望,天高云淡秋风爽,时有一群飞鸟划过,丰富了秋天的背景。
这时夕阳衔山欲坠,余晖已然无多,整个天地也暗了下来。
这让张洋想起了寇准的那句‘萧萧远树疏林外,一半秋山带夕阳。’
如今的他境地窘迫,又该让他何去何从呢?
张洋望着西天的落日发呆,或许在他的心中,怀念起了曾经某个美好的时刻。
“妈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有什么可闹心的。”
良久,张洋骂了一句,起身打了个出租,往三新镇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