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观一寺一儒宗

    纪嫣如不知朱市长为何如此动怒，只知这所谓的赵观长恐怕来头不小。她见刘标低头恐惶不已，却不断地给她使眼光，也不知是暗示让她赶快离开这种高级别人物远点，免得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还是让她顶祸背锅。但她觉得让她背锅的可能性很大。自从她挂了小妹纪嫣红电话后，把手机调成振动，握在手里的电话上的就一直在振动，她知道这是小妹在给她打电话、发语音或信息，但却不敢偷瞄一眼。

    “你去？”朱明清盯着纪嫣如，不置可否。他在考虑着另一种可能性。

    “是的，我去。虽然手铐不是我铐的，但我也是办案人员之一，这样做也合情合理……”，纪嫣如显得义无反顾，有着干当炮灰的自觉。

    “不是，我总觉得你很面熟，好象以前在那里见过！这情形，你看不出来？很明显你一去就成了背锅侠！你难道不怕？我看，这里屋的人，就你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瞒你，你听后愿不愿背锅自己决定。”朱明清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他虽然此刻备感无肋，但也不愿牺牲无辜，成就自己。更何况，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事情仅只是打开手铐就能了结，他也不必在此焦头烂额，不顾形象地大动肝火了。

    “一观一寺一儒宗。这话你听说过吗？”朱明清缓缓而言，见到纪嫣如一脸迷茫，接着说道：“这是我们国家自缔结以来，明令传达的国之禁令：不可侵犯，不可行令。观指东安清松观，寺指西川楞严寺，儒宗则为義皇学院。世人但知国有尊道礼佛崇孔之意，却不知这是礼敬三地建始者在外辱内乱之际，力挽狂澜，建过不世之勋，却能功成身退，不居世功之为。从此定为国是，永世无改。”

    “朱市长……”李秘书待朱明清说完，在众人不言不语，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小声，毕躬毕敬地说道：“朱市长，您不是说事属非常，交予特调么。您看，我们有没有这种可能，麻烦老爷子出面，请动特调局，我们一推三六九，装作不知还事……”刘标恍然大悟，大点其头，暗叹秘书必竟是秘书，见识不凡，若轮到自己，打破脑袋也想不出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妙法来。在场的人都互相交换了眼神，对李秘书的提法首恳，暗暗礼赞。

    “唉！麻烦老爷子倒没事，他也不怕被麻烦。唉！小李，不要自以为只有你脑子灵光。你好好想想，如果能这么做，你以为我愿赶到这里？你们也不要瞎猜了，告诉你们吧！这所谓的特别调查局，又叫特异研究会，所涉内容，都是最高机密，核按钮密码级别的。这特调局行事，不是请调得了的，而是交予，交予明白吗？这事我不想再多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反正，此路不通……”

    大家都知道，朱明清话里有话，但好多话又不好或无法说明，话能说到这份上，可以说是他心底无私，心胸豁达了。

    没有人敢想他在对刘标发威时说过“事涉非常，交予特调”的话，大骂刘标不知好歹，现在又说特调无法请，这其间种种言语龃龉，无法自圆之处随触可即。但这官场岂是论证逻辑之处？官高一级，就是逻辑自恰处，何须浪费唇舌？

    ……

    监审屋里寂静无声，大家都在等待，等待纪嫣如明明白白地去当背锅侠。

    其实纪嫣如却是一直不明白，她不明白这群人到底在这监审室里明猜暗想计较什么，她只是相信，一个市长口中神圣不可犯之地出来的人，不会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如果赵辉是不明事理的人，也不会是不可犯之地的人。但她对自己的相信却不太确定，因为她不能量定尊严在不同人心中是否是同一概念。

    “这事，我去做吧！我觉得只有我去做最合适。反正结果好坏，我也无所谓……”纪嫣如心里明镜似的，她知道，这屋里所有的人只有她的前程相较而言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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