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氏嘴上客气,心里却觉得赵德进的话说得太对了。她的娇娇确实聪慧过人,出稻种和良田的事,就是娇娇提出来的,比她想得出赈灾银的主意好得多。
房氏强撑着,扶住弦真的胳膊,踩着马凳进入马车中,便是一阵头晕目眩。
林如玉用力撑住母亲,扶着她躺在车厢内的长椅上。
房氏闭目撑过这一阵眩晕,安抚女儿道,“娘只是突然有些头晕,并无大碍,歇会儿就好了,娇娇莫怕。”
“嗯。娘闭着眼睛歇着,万事有女儿在。”林如玉帮母亲盖上薄被,眼里忍不住转起泪花。
略通医术的弦真给房氏把脉,低声道,“姑娘,夫人必须卧床静养,不能再费心劳神了。”
林如玉点头。
虽然母亲说她在陶家庄里只是磕碰了一下头,并无大碍。但头部受创出血,怎么可能是小伤。林如玉救出母亲之时她已是极度虚弱,衣衫上满是血迹。将母亲救出后,紧接着便是洪灾、观音庙内的种种险情和回宣州途中的场场祸事,母亲一直强撑着。
回到家中后,林如玉才知道母亲一直头晕目眩,吃东西犯恶心,四肢无力发麻。虽然林如玉的医术没学好,但她也能判断得出母亲这是脑震荡之后的后遗症,而且已属严重后遗症了。
回想起上一世母亲临终前孱弱不堪的模样,林如玉心中便一阵发紧。上一世的悲剧,这一世决不能再重演。过了今日这一关后,林家就由她和二叔撑起来!
马车经后门直接停在房氏居住的宜桃院门口,弦音和弦真架着房氏下车,回到房中。
得到消息的温氏跑过来,急急问道,“娇娇,你娘这是?”
“二婶莫担心,我娘并无大碍,歇一歇便好。”林如玉示意二婶在人前,不要多问。若当家主母病倒之事被外人得知,怕是又要闹出乱子。温氏连忙点头,快步进了内室。
林如玉吩咐帮母亲掌管府中杂事的泉婶子,“去告诉祥叔,若府里哪个敢对外多嘴多舌说闲话,直接毒哑了,发卖出去。”
“是。”泉婶子当然知晓其中利害,盘算着怎么与大管家一起敲打府中下人。
屋内,温氏发现大嫂已昏迷不醒了,急得团团转,“娇娇,这可不行。咱们得尽快请郎中来给你娘看看。”
“咱们医馆里郎中开的药都不管事,本地郎中是不必指望了。”林如玉问弦真,“弦音姐姐可知宣州附近何处有名医?”
弦真回道,“奴婢在方才回来的路上,就想到了一人——前太医署医正郭慎全郭大人,他是京都兴阳太医局八位医正之中,最善治内外伤的一位。郭医正去年辞官归故里歙州,若能请动郭医正,夫人之症应能能药到病除。”
温氏和林如玉闻言,都十分欢喜,“郭医正在歙州何处?”
弦真惭愧,“奴婢只听闻郭医正祖居黄山脚下,年少时入山采药遇隐士习得医术,并不知具体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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