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红烛,暖帐。
曦光自喜帐缝隙钻进来,照在沈戈的脸上。
睡了不过一个时辰的沈戈张开眸子看了一眼,抬脚把喜帐合上挡住阳光,又把被子小心往上拉了拉,盖住如玉半露的肩头。
闭上眼,沈戈依旧能“看”到那道残影印在眼前或脑子里,这让他想到了无数个在乌沙镇观音庙被日光晒醒的清晨,那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
但记忆中所有日光,都比不过眼前这一道,因为他有媳妇了,还跟媳妇同床共枕。沈戈的嘴角忍不住翘起来时,耳朵也跟着红了。
怎么办,好喜欢。
不拉开床帘,就跟她一直这么待在一起。
“吱呀——”
外边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沈戈刚要抬手捂住如玉的耳朵,又听到外边传进来一声开门的声音。
沈戈把被子拉起来把如玉的耳朵盖住,她便迷迷糊糊地张开了眼,“什么时辰了?”
如玉的声音透着迷糊和娇软,沈戈心里又忍不住冒出无数的好喜欢、好可爱的小泡泡,竟忘了回答她的问题。
“天亮了?”林如玉揉眼打了个哈欠,刚抬起身子,却被沈戈按住了。
“没亮。你接着睡,天亮了我叫你。”
两人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这样贴在一起让林如玉脸红心跳,小声道,“卯时过半了,该起来了。”
如玉连喜帐都没打开,就知道什么时辰?沈戈问道,“早就定好这个时辰起床了?”
“嗯。”林如玉被他的呼吸挠得脖子痒痒的,蹭了蹭才道,“我娘、二婶和大嫂她们过门第一天,都是卯时起来的。因为梅婶早就给家里递了话,说今早不用我准备早膳,所以才能多睡半个时辰,咱起来吧,别让祖父和姐姐等着。”
梅婶是武安侯府派过来的管事媳妇,跟大管家寻叔一起为沈戈筹办婚事,她做事周到细致,安排妥帖。
沈戈舍不得放开专属于自己的温暖,在她耳边问,“还疼吗?”
“不疼,你快起来!”
大早晨的,他怎么还提这个。林如玉的小脸一直到去后院给祖父敬茶时,红色还没消下去。
沈尚直万分开心地接过孙媳妇茶,在托盘上放了一对玉镯,“好孩子,这是你祖母早给你们备下的。你在在咱们家就跟在娘家一样,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有人敢让你受委屈,直接来找祖父,祖父收拾他们。”
“是。孙媳多谢祖父、祖母。”林如玉接过沉甸甸的镯子。沈戈两岁时丢失,家里人一直在找他,祖母连给孙媳妇的见面礼都准备好了,这让林如玉替沈戈高兴,替终于寻回孙子的祖父高兴,愿沈戈去世的祖母、父母在天有灵,也能看到这一幕。
沈戈扶着媳妇起身,又给站在祖父身边的嫡亲姐姐行揖礼,齐齐喊了一声“姐”。
“诶!”
沈存玉响亮应了,也把一对镯子套在林如玉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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