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也不忸怩做作,是个堂堂正正的漂亮人。
“......他是平野四郎的养子吗?听说他跟日本军部关系很不错,自身却是中国人。”卓莫止道。
程渝点点头:“这个人不简单,可别打他的主意,小心死在他手下。”
卓莫止避如蛇蝎:“我不会打他的主意。”
他们这边谈话,顾轻舟和蔡长亭都没有听到,他们俩徒步出了院子。
朴航的葬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顾轻舟再也没见过平野夫人。
平野夫人也没有找过她。
顾轻舟很清楚,上次自己的挑拨,在平野夫人心中起了作用。
若不是她深思熟虑,也不会这么久不联系顾轻舟了。
蔡长亭也消失了很久。
如今,是他先出现了。
“打算搬到这里来?”蔡长亭看了看这院子,颇为欣赏点点头。
顾轻舟则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院子里虽然没有佣人,可顾轻舟进门前,反锁了大门的。
蔡长亭很自然道:“翻墙进来的。”
“这样,不失礼吗?”顾轻舟看着他,表情却很安静。
她修长羽睫微动,像蹁跹的蝶。
蔡长亭道:“在你面前,我又不是第一次失礼。上次有些话,没有和你说清楚,心里总是想着。”
“什么话?”顾轻舟反问。
“为何要把你接到太原府来。”蔡长亭道。
顾轻舟哦了声,似乎想起来了。
她在桐树下停了脚步,借助那点阴凉和蔡长亭说话。
蔡长亭却突然用力拉了她。
顾轻舟吓一跳,几乎跌入他的怀里,脸色微变。
她还以为蔡长亭打算行轻薄之事,不成想蔡长亭指了指她的身后。
一只颜色鲜艳的虫子,从树上掉了下来。
这种虫子通体翠碧,长了满身柔软的毛,南方叫“洋辣子”,它的毛有毒,随着掉入身上而释放毒素,被蛰一下又痛又痒,非常遭罪。
顾轻舟吓一跳。
刚刚若不是蔡长亭拉她,这东西就要掉在她的后颈。
顾轻舟想想,心底发寒。
“这鬼东西!”她后怕捂住了胸口。
蔡长亭笑道:“你怕这虫?”
“你不怕?”顾轻舟斜睨他。
蔡长亭很干脆道:“怕。”
顾轻舟:“……”
他们就离开了桐树,往正院的屋檐下走,两个人走得很快,似乎想要赶紧离开那虫子。
顾轻舟心中盘算着,明天叫人来打上药水,先把院子里的虫子杀死,自己再搬进来。
她想着,就到了正院。
尚未住人,两人也无法进屋喝茶,只得立在屋檐下闲聊。
蔡长亭说起了上次之事。
“......当初请你来太原,并非拿你当棋子。”蔡长亭道。
顾轻舟听闻此言,表情不动,只是略微一笑,浅浅的笑容似蜻蜓点水。
“还是那句话,我从不相信你会嫁给叶督军。”蔡长亭道,“只要你不想这样做,没有人能逼迫你。轻舟,我了解你。”
顾轻舟嗯了声:“你的确了解我。”
“那么,你就懂了我的心意。”蔡长亭道,“我的心意,上次也在司行霈面前对你说过,我不躲躲藏藏。”
顾轻舟微笑。
她玩味斜睨他:“你喜欢我?”
“喜欢。”蔡长亭很认真,表情端庄肃穆,像在神圣的祷告,言语也很轻柔。
顾轻舟又笑了:“你很有眼光,谢谢你。”
蔡长亭心头一窒。
她没有说,不要喜欢我、为什么喜欢我。
对她而言,这些都不重要。
她就是那样优秀,你可以喜欢她,就好像天际的云彩。云彩高高在上,飘过你的心房,你心中落下了影子,是你自己的事,跟云彩无关。
云彩没有招惹过你,任何人都可以仰望它。
云彩是美丽的,你可以喜欢它,也可以不喜欢它。喜欢与不喜欢,都是你的喜好,与云彩本身不相干。
顾轻舟没有女孩子应有的羞涩。
她像个心灵空阔的智者,面对众人的质疑或者倾慕,都无喜无悲。
你可以喜欢我,你也可以讨厌我,但我都不在乎。
这种感觉,让蔡长亭心中窒闷,这远比讨厌他更叫他沮丧。
“很多人喜欢你。”蔡长亭淡淡道。
顾轻舟说:“我做好了自己。我努力的时候,不是为了谁喜欢我而努力。至于换来什么样子的结果,我不在意的。”
蔡长亭笑了。
笑容生涩,有点阴冷。
他望着远处明艳的骄阳,只感觉那阳光炙热刺目,把人的心照得空落落的,四处通风,都寻不到藏匿之处。
“我希望你也可以喜欢我。”蔡长亭道。
“那你保持希望。”顾轻舟道,“这也是你的希望,和我无关。”
你的喜好、你的希望,全不与我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