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的蜿蜒处,顾轻舟看到高桥荀还怔怔坐在沙发里,就道:“高桥。”
高桥荀转头看她。
“你说程渝瞧不起你,那么你哪一点值得她高看?”顾轻舟慢慢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别一出事就指望旁人。”
说罢,她脚步轻盈,消失在楼梯处。
高桥荀内心的激荡,一层层似海浪翻滚。
他站起身,走到了程渝的房门前。
敲响了房门,屋子里没有回应,于是他坚持敲了五分钟。
程渝没开门。
佣人却被他吵得受不了,上前对他道:“先生,程小姐昨晚发高烧,这会儿怕是睡了,你勿要打扰她。”
“高烧?”高桥荀一愣。
佣人道:“程小姐昨晚回来就不太舒服。”
高桥荀听到这里,心中似乎全明白了。
他一时间又是喜,又是担忧。两个情绪在胸膛里碰撞,故而他满脸的泪痕。
他再也忍不住,抬脚就踹开了程渝的房门。
她,为了他病倒了。
高桥荀此刻,宁愿跪在她面前,恳求她的原谅,也不能转身离去。
他一辈子不曾坚持什么的。
可等房门打开时,屋子里空空荡荡,床上的被褥叠的整齐。
高桥荀的心头,顿时就阴了。
他不甘心,就在衣柜里、床底下到处找,从而忽略了敞开的窗户。
程渝早已从窗口离开。
高桥荀脱力般,坐到了她的床上,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他心中的阴霾积累到了一定的地步,故而满心都是恨。
他恨她!
她狠心到了如此地步。
高桥荀站起身,阔步往外走,走得很快,似一阵疾风。
他上了汽车,风驰电掣离开了。
顾轻舟立在三楼的栏杆上,静静看着街头汽车的灯消失不见。
“太太,要准备宵夜吗?”女佣进来问。
顾轻舟道:“不用了。”
女佣又道:“太太,那位先生走了,却把程小姐的门给踢坏了。是今晚修好,还是明天再修?”
“今晚就修好吧,别等程小姐回来瞧见。”顾轻舟说。
佣人道是。
楼下叮叮咚咚的敲,是佣人在修锁修门,顾轻舟听着远处的蝉鸣,近处的敲击,心里很烦躁。
程渝九点多回了家。
她从后门回来,小心翼翼问女佣:“那个人走了吗?”
“早就走了,程小姐。”
程渝松了口气。
顾轻舟的房间还亮了灯,程渝放下自己的皮包,看了看房门新鲜的痕迹,心中了然。
她上楼去找顾轻舟了。
她告诉顾轻舟:“我去了趟叶督军府。”
顾轻舟诧异。
她还以为,程渝只是单纯躲了出去。
“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什么也不知道吗?”程渝哼哼,“我直接去问了叶妩,她说给我听了。”
顾轻舟正在翻看账本,此刻就放下了。
“你没有胡乱给她出主意吧?”顾轻舟担心道。
程渝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团糟。
而顾轻舟,在感情方面也不高明。
她真怕程渝乱来,让叶妩难做。
“什么叫胡乱出主意?”程渝道,“我给她的,都是正经主意好不好?我告诉你,你过几天瞧成效吧。”
“你给她出了什么主意?”顾轻舟问。
程渝冷哼:“你不肯告诉我,难道我就肯告诉你?你想要知道,就打电话去问叶妩啊。”
顾轻舟白了她一眼。
程渝坐着不肯走,喊佣人准备宵夜,又说要喝咖啡。
瞧着她的架势,是不打算回房睡觉了。
“你病好了吗?这样深夜,你又折腾。”顾轻舟道。
程渝的身体是强壮的,一场发烧之后,她饱餐了一顿,竟然恢复如初。
她得意道:“全好了。”
佣人果然端了咖啡和宵夜上来。
程渝吃吃喝喝的,还劝顾轻舟也吃几个水晶虾饺。
顾轻舟睡前如果吃得太饱,就会睡不着,故而拒绝了。
“高桥荀,他把我的门踢坏了?”程渝忙里偷闲,问顾轻舟。
顾轻舟道:“你都瞧见了。”
“那个混账玩意儿,你没有将他打出门?”程渝气道。
顾轻舟没言语。
程渝也沉默吃了起来。
等她吃好了,顾轻舟才问她:“你跟他真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啊。”程渝一脸笃定,“我上次就告诉他,我这里,他回不来了。也许他不死心,碰几次钉子,也就死心了。”
顾轻舟微微咬了下唇。
她道:“程渝,你对高桥荀,到底还有没有感情呢?我看你昨晚的样子,倒好像是放不下。”
“我给你说个故事。”程渝道。
顾轻舟端正坐好,等待着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