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昂的马场建在赵村北面的一片河湾草地上。
这时节正是季春,草地上到处密密麻麻丛生着绒花雪白的芦荻,风一吹,好似漫天的雪花飞舞,霎时迷人眼。
祁池喜欢骑马,更喜欢马,一踏进河湾草地,就觉得这里样样都好,地势开阔、水草丰茂不说,风景也是极好的。
“这地方好啊,选这个地方做马场,再好不过了。”祁池边看风景边大声赞叹。
“这里是烈王最好的马场,养出来的马也是供给烈王使用的。”
“烈王?”祁池听到烈王两个字,脸上露出了一丝憎恶,“总有一天,我会杀了烈王。”
“会有那么一天的。”秦风轻声说道。
十八年前,禹王祁浩天的父亲祁毅被烈王派人毒害,这些年来,双方一直征战不停,早已成了不死不休的宿敌。
“丫头,好样的!”
二人这里正说着话,前方忽然传来一声赞叹声。
二人抬头一看,只见离他们几十丈远的山坡上,一匹棕红色的骏马堪堪一个急转弯,直奔他二人急驰而来。
祁池眼尖,一眼便看到马背上趴着一个小女娃。
她光着脚,猫着腰,双手紧紧抓住长长的马鬃,头上的两条羊角小辫,随着奔腾的马儿,在空中上下飞舞。
在周围阳光、清风、树木、绿草的映衬下,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不慎落入凡间的精灵,自顾自在地在天地间开心地嬉戏玩耍。
“不会这丫头就是祁渺吧?”祁池话未落音,只见那马“跐溜”一下,就从他们身边掠了过去。
祁池也是个好胜的,打马就追了上去。
秦风担心祁池,正待去追,却见前面又有一个高大壮实的中年汉子骑着一匹大黑马跑了过来,离他还有几丈远,就冲他大声喊道:“秦老弟,你什么时候到的?”
声音未落,那人已经跑到了他面前,翻身跳下马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却正是他要找的赵昂。
“原来是赵兄!我刚到。”秦风下了马,和赵昂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六年不见,两人都有些兴奋。
“那个孩子就是……”秦风开口问到了一半就闭嘴了,他想起上次来是对赵昂隐瞒了小公主的真实身份,只说了是朋友的孩子,连名字也不曾留下一个。
“她就是你送来的那个孩子,我叫她丫头。”赵昂嘿嘿一笑。
“我没记错的话,她才六岁啊。赵兄,你胆子也太大了吧?放纵她这么骑马?”得知刚才马背上的小女娃就是小公主,秦风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秦老弟,别担心,你也看见了,这丫头马骑得多好。你应该瞧瞧她在林子里的样子,象只猴似的,窜上蹿下,就没有能挡得住她的。……这丫头野得很,天不怕地不怕,倒叫我和她娘常常替她担惊受怕。”
“她若有个磕磕碰碰的,也从来都不哭。你抱她来的时候,那才多大,二个月吧,她就很少哭。刚学走路那会,跌倒了,也只是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很快又爬了起来……”
赵昂絮絮叨叨的说着,与其说他是在安慰秦风,不如说是在炫耀他的女儿。
秦风还有些惊魂未定,问道:“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当然,你不知道她有多厉害。她一岁就趴在马背上玩耍,三岁不到,就能自个儿骑马狂奔。她人小,嫌马鞍太沉,就喜欢这么徒手骑马,把她娘吓的够呛。”
赵昂说着话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他话说得多了,已经有些口干舌燥。
秦风把随身携带的水囊递给了他,看他接过水囊连喝了几大口,露出满意的样子来,这才说道:“赵兄,这次我来,是要带她走。”
“你要带她走?这么快?”赵昂惊愕地愣在了那里。
六年前,秦风把孩子交给他的时候,说过几年后要把她带走。他当时只觉得帮朋友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丝毫没有考虑到六年后的今天,当秦风说要带走丫头的这一刻,自己会如此的难受。
秦风见赵昂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把他给惊着了,也有些默然。养了六年一直视为心肝宝贝的孩子,说带走就带走,任谁都会受不了的。
“我要带她去西泽国找乌孙大国师,替她占卜。”秦风开口解释。
赵昂抬头看着远处依然在马背上狂奔的女儿,有些黯然。他还不知道回到家,他家娘子知道这件事后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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