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十五祭祀火神,因为传闻善使要亲自主持,整个西泽国都沸腾起来。夷教教众从四面八方赶来,争先恐后赶往了城东郊外的祭台,想亲眼目睹一下寻找多年、能救世人于水火的善使。天才蒙蒙亮,距离晚上辰时开始的祭祀还有六个时辰,祭台周围已经挤满了成千上万的教众。
这次祭祀盛况空前,连惠宗皇帝都准备亲自前往。为彰显皇恩浩荡,惠宗皇帝还下旨,宣召宗室皇亲、朝廷一品大员和他们的家属卯时进宫,一起到宗庙祭祀朝拜。
端木行在城西的宅子里闭目沉思,这几天摸到的情况,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推测,今天要现身的夷教善使十有八九就是祁渺。他还没有找到祁渺在城里的住所,对她的行踪也无从知晓,十五那天的祭祀是唯一的机会。
他到城郊的祭台去查看了一下,祭台上面的空间不大,而且离地面过高,要在上面行刺几乎不可能。祁渺何时从何地来的路径也无法查知,最好的办法是在她离开时,一路跟踪,寻机下手。第二次去祭台时,他发现了异常,附近有人出没,而且鬼鬼祟祟的,行迹十分可疑。
夜里他再潜回去探查,才发现那里已经有官兵驻守,祭台周围都是身穿铠甲手持刀枪的士兵。白天那些人会是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如果没有歹意的话,不应该表现的那么诡异,难道也是想行刺祁渺的人不成?他想到了西泽大国师萧冼,得到的消息说,萧冼一直在追杀善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十五那天,萧冼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会在祭台动手。突袭、围攻、刺杀都有可能,只要掩藏好身份,不被当场活捉留下证据,没有什么不能做的。那么多的人,到时候场面一定很混乱,萧冼得手便罢,不得手自己还可以帮他一把。
想到祁渺的死,端木行心里起了一抹悲凉。儿时那个冲着他笑,和他骑马并肩冲刺的小女孩的脸,灿烂而真诚,是他儿时灰暗记忆里唯一的一抹亮色。八岁那年祁渺失踪后,他再也没有遇见过那样的一张脸。既生瑜何生亮?他轻轻闭上了眼睛,眼角有一丝晶亮在晃动。
城郊一座别院里,祁渺站立在院门口,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午时。昨晚她就带人出了城,隐藏到了郊外这座别院里。传回来的消息说,安排的各路人马都已经就位,只等好戏开演。
“丫头,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邹世全开口说道。祁渺担心会连累他,已经安排他离开陇源,这会儿车马已经等在路口,他正和祁渺道别。
“义父,今晚的情况虽然凶险,我们都有应对之策,您不用担心。完事后,我会尽快脱身,前去茂城和您会合。您早些离开,我才能安心。”祁渺安慰他道。
她北洹公主的身份已经为乐平王所知,惠宗皇帝应该也知晓了,她是夷教善使,被教众视为神明,这次行动无论失败还是成功,惠宗皇帝都不会放过她。以邹世全和她的关系,必然受到牵连,安排他们在行动之前离开,可以保全他们。
邹世全无声地叹息了一声,虽然所有的安排都很周密,其间的风险也非同一般,现在他知道的要追杀祁渺的人就有好几伙。他更担心的是祁渺要上祭台祭祀祈福,萧冼一直在追杀她,这次的手段只会更凌厉更隐蔽,令人防不胜防。
“义父,真的没什么,您在茂城安心等候,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北洹。”祁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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