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诸位文人雅士相陪,就是在野外也是一样,哈哈哈。”
一个其门的弟子立马附和道:“这状元郎就是不一样,淡泊!”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柯公子果然颇有您叔爷爷当年的风采。”一个万向神宫的弟子吹捧着。
有机灵者立马想起,柯绍正是六十多年前登高科的状元,应景地接茬道:“您叔爷爷当年惊才绝艳,一举夺魁,您今年也是板上钉钉的魁首。这一门双状元,必然会成为百世的美谈啊!”
他们兀自在那里商业互吹,老板可坐不住了,赶忙跑过来看看这些砸场子的家伙到底准备干嘛。
还不等他开口,曲公子丢出一锭金子,那一大块金子划出了一条夸张的抛物线,老板左摇右晃,好不容易接了个正着。
他掂量了一下,差不多有二十两重,心知这人出手阔绰,必定大有来头,不是自己能开罪得起的。当下只有求爷爷告奶奶,将大堂里的客人通通请走了。
柯绍他们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索性将残酒仰尽,也不为难店家,径直出了门外。
风以烈原本还心有不甘,见大师伯都走了,还能说什么呢?反正也没点菜,还不如换一家。
一行人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柯绍。叶采有心打趣,笑道:“竟然连太师伯都被那柯岱钦赶出来了,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哦?”柯绍不解地看着她。
叶采有些吃惊:“那人动不动就把您搬出来,怎么您竟然不认识他吗?”
这时,柯绍身边那小童却开口了:“柯绍,我看那柯公子和你长得有些像,说不定同你关系匪浅,你要不要想想,自己是不是辜负了哪位仙子。”
柯绍辜负的仙子,那可就多了。他站在原地,认真地想了许久,仍是没有头绪。
“不行,我得去问问。”此事非同小可,不等众人阻拦,柯绍便又飞入酒楼里。
众人下巴都要惊掉了,那小童却翻了个白眼,吐槽道:“蠢货,连玩笑话都听不出来!那柯岱钦都有二十多岁了,人家出生的时候,他不是正在闭关么?哎……”
话音未落,柯绍便又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串大火球、寒冰箭。只是他开了防御术,倒是都伤他不着。
“一言不合就动手,真是太粗暴了。”柯绍遗憾地说。
那小童道:“你问人家什么了?总不能是‘你妈贵姓’吧?”
柯绍摆摆手:“那不会,我问的是‘你妈芳名’。”
小童沉默了片刻,朝柯绍竖起了大拇指。
东方白见这小童年龄幼小,却与柯绍相处随意,没有半丝尊敬之意,不由得暗暗吃惊。再细看此人神态,眉目隐含威严,并无半点稚气。最奇怪的是,这个年龄的孩童,本该是垂髫而不束发的,可此人却已经结发戴冠,一副成年男子的打扮。
他心中兀自揣测着,那小童却又转向风以烈:“你师父可安好?”
风以烈方才只顾着抱怨那柯岱钦托大,视冠军为囊中之物,好似他被内定了一般,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见礼。
此刻见那小童问询自己,风以烈连忙恭敬地答道:“禀前辈,师父挺好的,还是老样子,待在书房里不出来。”
接着他便为东方白等人引见这小童:“这便是两忘峰的重玄子前辈。”
众人目瞪口呆,这重玄子乃三千年之大能,他们都以为必然德高望重,雪鬓霜鬟,有没有牙齿还两说,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副小孩模样。
“老妖怪之所以是老妖怪,总该有点与众不同。”柯绍俯视着矮他几个头的重玄子,调笑道,“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一个三千年的地头蛇,竟然会在自己的地盘被人赶出来。”
重玄子却并不太计较这等事,道:“我跟那老板的太爷爷很熟的!那个孩子手艺好,做事也讲公道,我就总是照顾他生意。不过自从他去世后,我也就不怎么来了,上次来喝酒,想想也是百年前的事了。”
他的目光中透出些许寂寥,东方白忽然生出一种感慨。这三千年他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也许修仙者梦寐以求的永生,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负担。
而风以烈这时终于有空理会他大师伯了:“怎么,您这次是专程来见重玄子前辈的?之前是我小人之心了,还以为您是来会老相好呢。”
“不不不,见我只是顺便,主要目的还是去见老相好。”重玄子调侃道,“每年的倍佛诞,柯小子都要来此拜祭一通。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放下呀。”
柯绍嘲讽地看了重玄子一眼,针锋相对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若能放下,何至于在此地守了三千年?”
重玄子笑道:“罢罢罢,你我二人殊途同归。不能飞升,终是缘于一点执念。”
两个老家伙打着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懂的哑谜,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东方白却隐隐猜到,柯绍的执念必是莫渡,而重玄子的执念,大约是他的师父,那位三千年前得道成仙的李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