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一口气追杀了千里,深入大漠。羌人几乎被杀光,无论男女老幼。那少族长有个八岁的儿子,抱着三岁的妹妹在荒漠中逃命,最后还是被他追上,护卫们被一一杀死,男孩被他一刀劈在脸上,但依然死命地护着妹妹,就和你当年一样。凶人或许有那么一刻的不忍,最终便留那对兄妹在大漠中自生自灭。”
戎胥牟知道男孩就是血杀自己,心中五味杂陈。他爹亲杀了大爷爷一家,怕是妇孺皆有,恐怕伯承大伯没有跟在身边,才幸免于难。而阿爷则为报仇屠了他全族。
只是戎胥也被那男孩等多路人马联手灭了族。这苍天真是公道,一报还一报。他来日也会为族人讨回公道,不知道谁又将找自己报仇?
“男孩的妹妹呢?”
血杀双眸露出了罕见的沧桑,布了几丝伤感,“死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水囊,打开后一股浓重的血腥,隔着几丈依然清晰可闻。血杀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
“你还真是杀人饮血,难怪叫血杀,原本我以为是《血刀诀》的缘故,还奇怪你为何不叫刀杀,你的赤发难道是血喝得多吗?”
“你如今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敢这么跟我说话的,整个山中人都没几个……怎么样,想不想尝一尝?”
“如果有一天我要喝血,那也一定是仇人的血!”
“当你渴到极至,又没有别的可以喝的时候,亲人的血你也会喝,你都不知道它究竟有多甘醇!”
“我想我宁愿渴死!”
“蠢货,血是这世上最神奇最美妙的东西……有个高人曾告诉我,血浓于水,它决定着人们,维系着人们,也诅咒着人们。对于一些人,它就是财贝与权柄,而对于另一些人,它则是世代难以摆脱的枷锁与无穷尽的奴役。这么神奇美妙的东西,每当穿过喉咙,喝下肚子,都会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血杀说完便闭上眼,不再言语,两人当真一夜无话。
天光穿过树梢,斑驳的撒照在戎胥牟的身上,那张刚满二十的脸庞,射出深邃的目光,透着远超年纪的坚毅与沧桑。
这时血杀醒转过来,站起身,“我改了你的有苏任务记册,有苏伯是死在遗迹的争斗之中,他不应该也不可能被你亲手刺死,你的奖赏会削减不少,这个就权当补偿吧。”
说着将被捆扎的一卷羊皮扔了过来,戎胥牟打开一看,六张羊皮,正是《血刀诀》的六式刀法,刀式图画、心法、窍诀都在其中。
其中三张对应着“血流汩汩”、“暗血涌动”、“血海滔天”三招,他已学会,但上面的窍诀却从未见过。可见当时的换取,血杀有所保留,好在自己是为了领悟刀意,只需要心法。
还有三张羊皮,“腥风血雨”、“心血来潮”、“血光之灾”。
血杀大步走出十几丈,忽然停下身,头也不回道:“你可以去晋升血面了。等你修为到了铜骨大成,就算你不来杀我,我也随时可能会杀你,想活下去,就要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