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唐方始终看不透。
还有,唐忆还在军统手中,自己不管怎样,夺得了这个祝由宗主,也算是军统那边有个交代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扣着唐忆不放了吧,回去后抽个时间把唐忆接过来,然后寄养在一个老实可信的人家里,这小姑娘命运悲惨,但是偏生懂事,很让唐方喜欢。
唐方摸了摸怀中的那个锦盒,又是心中一阵疼,紫玲玎离开自己的情节还历历在目,这小妮子,怎么就这么傻。
不管怎么样,紫玲玎是龙虎山的人,自己有义务去龙虎山一趟,告诉龙虎山紫玲玎的近况,龙虎山到底是执掌中原道门牛耳千年,其中藏龙卧虎,道法更是博大精深,说不定其中还真能有人将紫玲玎复活。
紫玲玎到底还是龙虎山的人,那群臭牛鼻子就算再薄情寡义,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然后呢?
唐方心中一片茫然,自顾自地笑了笑,天下之大,何处又是他唐大将军的收容之地。
唐方此时还真觉得自己有些成了六道之外的僵尸,孤苦无依,无家可归。
唐方苦笑一声,翻过身躯,正要入睡,忽然唐方心中一动,冷冷地道:“谁?”
“啊?”外面一声轻轻地叫声响起,紧接着,一个捧着酒壶的苗族女子掀开帐篷走了进来,低着头,轻声道:“爷,秋寒雾中,秦爷叫我进来给您添点酒,暖和身子再睡。”
“嗯。”唐方侧过身子,道,“放在那儿吧。”
那女子将酒壶放在桌上,但是却讪讪地站在那里,不肯离去,唐方翻过身子,摆了摆手,道:“还有事么?”
“嗯。”那女子低声应道,不知道为何,双颊霞烧,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看唐方一眼。
唐方心中顿时明白,他是什么人?这女子摆明受了秦满的吩咐,前来自荐枕席,只是秦满这小子,当自己是什么人了?
唐方心中冷笑,懒洋洋地道:“抬起头来。”
那女子怯怯地将脸庞抬了起来,但是目光依然不敢与唐方相触,唐方眯着眼睛,接着微光细细端详了这女子一眼,这女子穿着质朴但柔软的白袍,有种难以形容的苗疆自然之美,和这环境很合衬,当真不差,是个白里透红,娇俏可人的苗族定级美女,看来这秦满到底还是花了一番心思,现在能够留在鹰嘴峡里的,这般姿色的女子应该不多了吧?
那女子不经意间与唐方目光相触,顿时吓了一挑,又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唐方道:“叫什么名字。”
女子惶惑地抬头看着唐方,但是一瞬间,又将头低了下去用微弱到了极点的声音道:“花。”
“嗯,”唐方微微颔首道,有些细细地看着她,这女子,看上去怯弱不堪,但是,年轻俏丽的脸庞上充满了苗疆特有的女子热情,那是一种野性的美丽,她特别丰润鲜红的两片嘴唇,可使任何男人感激到那挑战性。
唐方心中不由得一动,沉住性子道:“你先回去,告诉秦满,我累了,谢谢他的好意了。”
“嗯。”花应了一声,但是两只脚却如同在地上扎根了一般,根本没有丝毫厉害的意思。
唐方此时正在为对安倍沙罗身上所做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此时哪有心思再碰其他的女子,加重了语气,道:“我说的你没有听到么?”
“呀。”花娇躯一震,显然害怕得罪了唐方,低头道,“唐爷,花是受了族长的命前来的,若是……若是我拿不出……拿不出……喜帕……就算族长放过我,婆婆也是要怪罪我的……唐爷你是我我花苗一族的大恩人,能够伺候唐爷,是花的荣幸。”说到这里,花的声音越说越低,头几乎埋到自己怀里。
唐方一个翻身,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怕秦满怪罪,就不怕老子发火吗?老子说了,老子累了,听不懂人话吗?”
花全身抖颤,泫然若泣,不能置信地望着唐方道:“唐爷难道要将花赶走?”
唐方想不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手忙脚乱地道:“我只是想多点休息……你也看到……昨日那一战,消耗了多少老子多少功力,哈,对不对?”
女人的眼泪永远是最厉害的武器,唐方不由得心中暗叹,老子修个毛的道心,炼个毛的道法,还僵尸之体,连一个毛头丫头都对付不了。真的是弱到了极点。
花回复了表面的平静,俯低俏脸哀怨地道:“只要是唐爷的旨意,花一定遵从。”垂着头往帐门退去,回首依然不经意地回首看了唐方一眼。
似有一丝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