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师灭祖的货,怎么会认了你这么一个徒弟?真是奇怪了,不过看上去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货,和他倒是王八绿豆,对的上眼。”
“我尊恩师为师,但是哪里有福分继承他老人家衣钵,说起来只是我十年前偶来此处,得遇恩师,说起来,最多也只是恩师身边一个端茶倒水的小童罢了。”
“你这小子根骨不佳,料想那老小子也看不上。”王仙峤嘲笑道,“倒是肚子里坏水不少,正和他口味。”
“那是。那是。”李鑫眼中杀机一闪而没,淡淡地道,“仙人乃是百世不出的奇才,我等愚笨之姿自然不能入您老人家法眼了,不过仙人还是请跟我上山,莫让恩师等得太久。”
“来都来了,总不能又灰溜溜回去吧,那不还让唐方他们笑死,我跟你去就去,大不了……大不了……娘的我还真不信他真敢把老子怎样,老子死了他也活不长,走,老子跟你走就是了……”王仙峤嘴里嘟嘟囔囔,但是脚下却没有半分动弹的意思。
“仙人请上山。”李鑫在前引路,王仙峤只得硬着头皮跟上,隔了不久,忽然王仙峤哎呀一声,倒在地上,嘴里哇啦哇啦地道:“不行了,不行了脚扭了,今天上山不了了,明天明天再去。”
“不要紧,我背仙人上山就可以。”
王仙峤一个翻身起来,道:“老子走就是了,娘的催什么催。”
隔了不久,王仙峤脸上又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兜着肚子道:“不行了,内急,内急,老子要拉屎。等不得了……”说完急匆匆地往山下跑,李鑫拉住了王仙峤的去路,冷冷道:“仙人上去在如厕也不迟。莫让恩师久等了。”
“娘的,唐方小儿,你今趟真的把老子害死了。”王仙峤这下肚子一下子又不疼了,咬紧牙关,跟在李鑫身后,越走心越颤得慌。
终于,一间草庐出现在王仙峤的眼前,王仙峤的腿肚子越发哆嗦地厉害,似乎上刑场一般,走一步退三步,走到草庐的门口,忽然王仙峤哇哇大喊起来:“娘的,老子忽然记起来了,老子被窝里面热着鸡汤呢,今天就不进去了,下次再来,下次再来……”说完,如同兔子一般弹了起来,向着山下没命地逃了下去。
李鑫早有准备,在身后一把拽住了王仙峤的衣领,道:“仙人,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王仙峤回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李大人,李祖宗,李大神仙,大人有大量,就……就……就当是做件好事,把我当成一个屁一样给放了了吧?”
“仙人来此,必然是有要事,难道仙人回去了,就怕没个交代吗?”
“交代,交代……老子自己都要交代在这里了,还回去跟谁交代啊……”王仙峤几乎急的要哭起来,“老子这次是真的怕啊。”
“你来了?”忽然屋中一个声音轻轻地响起。
王仙峤浑身一震,立马挣脱李鑫的束缚,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扯着喉咙喊道:“小人王仙峤,给判祖老爷爷请安,祝判祖老爷爷你千岁千岁,不对……是万岁万岁,也不对……是十万岁百万岁,千万岁——寿与天齐,永世永昌,天下无敌,称霸宇宙!”
“进来说话。”里面的声音又响起。
王仙峤瞬间变成一只温顺到极点的兔子,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然后靠着门后立正站好,如同一个犯错了小学生一般。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红木棺材,和紫玲玎唐方上次来时候一模一样。
“我没去找你,你居然敢来找我?”
“我这不是心里记挂着判祖爷爷,所以日夜想着,所以不自禁地就找到了您老人家,你说我这双脚怎么就这么奇怪,居然能不听我的使唤,就这么冲着您老人家修身养性的地方就来了……”
“王仙峤,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啊……”
“没变,一点都没变,您老人家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要我往东,我就往东,要我向西,我绝不往东。”
棺木中又响起了声音,道:“王仙峤,论辈分,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堂叔,你年纪辈分均长于我,又何必如此低三下四。”
“哪里,哪里,您老人家乃是千年不现的判祖,我王仙峤算个什么东西,跟您老人家提鞋都不配,您老人家在我心中的份量,比我太太太太祖爷的重,我对您老人家可是打心眼里面的尊敬的。”
“你拍唐方的马屁的时候,也是这么肉麻吗?”
王仙峤心里下了一跳,猛地摆手,道:“唐方算个鸟,无非就是赢勾之后我才委曲求全,跟在他身边,替您老人家守着他,其实我的心,可是无时不刻不再判祖您老人家这边的,唐方,您老人家要是去杀他,我明儿就把他的头提过来!”王仙峤说的慷慨悲壮,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
棺木里面的声音又响起了:“那你就去。”
“是!”王仙峤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了,回头道:“判祖,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唐方现在还杀不得,杀不得,留着他可有大用,判祖,你听我跟你细细说来……”
“算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王仙峤面色极为不自然,古怪地笑道,“判祖老人家,您老人家可是越来越幽默了……”
“说,你不请自来,所谓何事?”
“其实,其实,其实,就是想来看看您老人家。”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王仙峤鼓足了勇气,轻轻地道,“其实,就是想问您老人家要个人。”
“你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那棺木的声音阴冷地响起,听的王仙峤汗毛直立,“紫玲玎我凭什么给你。”
“那丫头对您老人家没什么好处,留着也是个祸害,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留着干嘛,还不如给小人,小人替你好好处理了……”
“她得罪过我。”
“这个……这个……这个……”王仙峤搜肠刮肚地想着托词,“这个,嗯,这个……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紫玲玎……嗯,判祖大人大量,就把她交给我,我来严刑拷打,嗯,严刑拷打,然后把她卖窑子里面去,嗯,卖了……”
“唐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自己的小命都不顾了,跑到我这里来要人来了?”
王仙峤吓了一跳,道:“哪里,哪里,我跟唐方一点都不熟,我这次来实在是紫玲玎那小女娃实在太可恨了,我不杀她难泄心头之恨,所以还请判祖成全小人。”
“王仙峤,你这几十年在落洞中,功夫不见长进,但是胆子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啊。”棺木缓缓传来异动的声音,那口红漆棺盖居然缓缓的移开,一只白骨从里面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没有一丝血肉的骷髅从棺木中坐了起来,双目空荡荡地看着王仙峤。
王仙峤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嘴里哆哆嗦嗦地道:“判祖,判祖……是您老人家,真的是您老人家……”
李鑫如同猫戏耗子一般,看着如同小丑一般在自导自演的王仙峤。
那具骷髅的头颅稍稍转动一下,发出嘎嘎的声音,十分难听,上下颚之间不断扣动,发出奇怪的声音:“王仙峤,死字,你知道怎么写的吗?我三番两次的提醒你,告戒你,让你知道,你是在替谁在办差,可是……你却让我失望得很啊……”
“小人不敢,小人知罪,判祖饶命,判祖饶命……”王仙峤叩头如捣蒜,吓得整个人都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