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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们说,这种感觉应该叫“惋惜”。
细木杖于前方来回摇摆,替她发出“哒哒”的脚步声,偶尔路过的研究员都礼貌地为她让出足以通行的空间。
面对这些略显疏离的声音,杰拉德仍旧回以谦和淡漠的微笑。
“她好像没有灵魂。”
杰拉德已不知多少次听到这样的评价了,她的记忆能力是相当好的,但却未免仍遗忘了许多东西。
毕竟她只是一介凡人,凡人总会遗忘的。
然而对此她从不感到“恼怒”亦或“失落”,但听别人说,人们基本都是这样的。
她依靠铭刻于记忆之中的地图的指引,朝着芙兰·阿诺德所在的实验室走去,她的姿态平缓而稳健,如同设置好程序的冰冷机器,从未有过一刻停顿。
最后一扇门挡在了杰拉德的面前,特种合金制成的双层大门除了能够抵御人类制造的常规武器,并且对元素类的超凡力量具有极高的抗性。
她安静地站在门前,等待着身份校验,然而不知是芙兰的疏忽还是内部系统的故障,大门纹丝不动。
或许是觉得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她迈开脚步,径直朝大门走去。
假如这里有其他人旁观,他一定会以为二者即将相撞,但在下一瞬间,杰拉德的身体仿佛跨越至另一个无法理解的世界,宛若异界的灵体一般穿透过面前厚实的阻碍。
她的眼中空无一物,她的前路亦不会有事物阻拦。
至于为什么她仍保持着沿道路行走、使用盲杖避开障碍的习惯,可能是因为许久之前某个人曾这么告诉过她,也可能是她学着普通盲人的行为养成的习惯。
但她记不清了。
一团火红的、温暖的清晰人影随着她的前进浮现于漆黑的视野里,不断凝实、升温,仿佛她正在接近熊熊燃烧的篝火。
“你怎么来了?稍等我一下,实验还在进行。”芙兰·阿诺德惊疑的声音传了过来,但她没有像平时对不守规矩的研究员一样大发雷霆。
附近嘈杂的“声音”瞬间被掩盖,杰拉德享受着只有在芙兰身边才会出现的静谧。
她望向了所有意识聚精会神的方向,表现出了常人应有的好奇:
“你们在做什么?”
“测试镜面类超凡能力在约束其他超凡力量方面的实际应用水平。”芙兰反常地详细解释道,一般而言她都不会允许有人打断自己的思考,“镜面类的超凡能力极为稀少,也很难严格按照与几种主流的标准分类,属于未知类型的领域。
“这是我们首次招募志愿者参与实验,之前采用的都是无法交流的超凡生物。
“按照计划,下一阶段我们……”
她的话被一阵尖锐急促的啸叫声掩盖,芙兰迅速看向实验现场,在感知到镜面的中心能量以一种异常不稳定的趋势飞速上升后,沉着冷静地指挥道:
“中止实验!救援组把他拉出来,其他人别漏了数据!”
杰拉德平静地旁观着骤然紧张起来的众人,她知道这时候不应该保持微笑了。
就在不远处,一个痛苦的声音正撕咬着她的心灵。
“他很难受。”
“什么?”一旁的研究员下意识问道。
杰拉德抬起纤细的手臂,指向那片光洁如水的超凡镜面,指着正被焦急的救援组打捞出来的志愿者,声音淡漠地让人心悸:
“他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