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今天自己要说这些话,水绿从未有一次这么自责过。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水绿迷茫的看着陌生的房间,再看看周围的摆设,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小舅舅的主卧间里。
水绿刚想起身,却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什么握住,她侧头看去,便看见穆景轶那张略显疲惫的睡颜。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见穆景轶时,她觉得比任何一次都觉得开心,小舅舅还是来了这里,小舅舅不生她的气了吗?
水绿伸出左手,轻抚在穆景轶柔软的头发上,这个场景她见过无数遍,每次她犯病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永远都是小舅舅,她觉得这么些年来,每一次醒来的时间都是向上天偷过来的,她是那样感激有这么一个人始终守着她,像孩子一样宠她,对她不离不弃。
或是感觉到什么,穆景轶才慢慢的苏醒过来,他睁来眼时,就看见水绿微笑着看他,穆景轶怔了一下伸手将水绿揽进怀里,他说道“水绿,你怎么这么傻。”
水绿脸上泛起丝丝泪花来,她说道“小舅舅,我还是等到了你,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不会来吗?”
穆景轶将水绿搂得更紧一些,他说道“水绿,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再也不愿意看见你昨天晚上蜷曲在地上时的情景,那一刻我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水绿被他抱得呼吸不过来,她轻咳了两声说道“小舅舅。”
听见水绿嘶哑着声音穆景轶才反应过来,他忙放开水绿关切的问道“水绿,你怎么了。”
得到充足的空气后水绿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才缓过来。
穆景轶见了才意识过来,原来刚刚是自己把水绿抱得太紧了,他看着水绿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
水绿随即也笑了起来,顿时房间里一股暖暖的氛围扩散开来。
水绿看着穆景轶的笑脸,他们已经多久没有在一起这样开怀大笑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此刻能再次听见、看见穆景轶的笑容,她真的觉得很满足,虽然他不是自己的爱人,但他始终是自己最亲的亲人,这一点似乎从她来到穆家的那一刻便注定了。
一阵笑声过后,水绿看着穆景轶说道“小舅舅,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事情已经过去了,水绿不该再提起才是。”
穆景轶微微叹了一口气才说道“水绿,我能感觉得到,你早已察觉到了这件事。”他看着水绿认真的说道“我不愿意将你扯进我和黎瑟之间,也不想伤你们任何人。”
水绿的喉咙哽咽着,她说道“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不是吗?如果一切都能按照我们想的轨迹走,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意外了。”
穆景轶看着水绿,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替他说话,穆景轶说道“水绿,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和黎瑟分手吗?”
水绿一愣,她摇头说道“小舅舅,水绿不想知道。”水绿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一直以来她对黎瑟的事都耿耿于怀原因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黎瑟虽然是她的好朋友,看到黎瑟已经认不出她来时她是满心的震惊和难过,可当她看到了黎瑟留下来的那封信,那封将矛头指向她的信时,她才明白,这些年,那个一直让黎瑟沉静的原因是自己,当时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些是真的,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黎瑟逃不脱,她亦然。
穆景轶看着水绿躲闪的目光说道“水绿,这些话藏在我心里很多年了,今天,我想告诉你。”
水绿捂住耳朵说道“小舅舅,你什么都不要说,水绿什么都不想知道。”她不知道穆景轶会对她说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害怕听到有关于这件事的任何事实,黎瑟已然成为她心中无法抹去痛,如果穆景轶再说出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来,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了,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事到临前,她发现自己真的只是一个胆小鬼而已。
穆景轶拉下水绿的双手,握在手中,他说道“水绿,看着我好不好。”他的声音极尽温柔。
水绿呐呐的抬眼看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前的穆景轶千般温柔却离她很远,于她而言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