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见林铄出来。驿站也是格外冷清,她才跑去问了掌柜的。
“城中似乎出了什么事,现在封城不让进出。”
她心下登时便“咯楞”一声,一股不安的情绪从脚窜上头,她大力的摁了摁胸口,仍旧没能将那股子不安给除去。
换了身灰黑的衣服,趁着夜色潜入城中。已经下了灯,她在城中躲闪着跑,终于在子时之前进了客栈。
林铄房中的灯盏还亮着,她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你终于来了。”林铄拉她坐下,比她还要焦急。
“怎么了?”
“皇寺出事了,有人死在了寺中,现在城中查得紧,所以封了城。看这个阵仗,死的绝不是一个普通和尚。”
正因为不是普通和尚,林铄才担心。柏逐昔仔细想了想,稍放下心来:“我想办法进去看看,你在这等我消息。”
必定不是了安,否则卫都侯府早就一片大乱。且祝策也在寺中,真有事他会想办法联系自己,但她也担心此事会波及了安,所以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皇寺周围围了一圈士兵,她隔着半条街看这边的情况,想着要怎么进去。
“娘子?”是熟悉的声音。
她循声看过去,是那位大娘,她提着篮子,腰上的围腰还未解下。
“果真是你,上次你走得那么急,我去找你客栈说你已经走了,我还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再遇上你,好把钱还给你。”
“我们跑江湖的,除了银钱也帮不了您什么。且不说这个,大娘,您能带我进寺里去吗?”
“寺中出了事,怕是不行。”
“你放心,我只是要进去寻一个人。”
大娘想了一会:“守在外面的人每两个时辰一换,换岗的时候会有一小会儿的时间无人关注后门。”
她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就不见了,大娘还没能从袖袋中将她给的银钱给掏出来。
柏逐昔在屋顶上跑来跑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所居的地方,祝策和了安住在外间,觉正和了幸住在里间,中间还隔着一个小过间。
她进去的时候,觉正和了幸已经睡了,了安在看书,祝策坐在窗框上玩一把小刀子。
门发出轻微的响声,惹得两人同时抬起头来,这进来的人竟然是柏逐昔。
了安站起身来走向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她一把抱住。到底了安身形比她高大些,她抱着了安的腰紧紧贴着,显得娇小可人。
她这是在担心自己吧,了安瞧着怀里的人,笑了笑,伸出手去抚着她的头,低声道:“毛毛躁躁的。”
这场景,看得祝策有些不好意思,自窗框上跳到了廊下,还很贴心的将窗户给关上。他还是见过些世面的,且柏逐昔这个人和别的女子相去甚远,她能让了安这样的得道之人动心,倒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了安拉柏逐昔坐下,给她倒了茶:“不用担心我,喝了这杯茶就快些回去吧。”他这么说着柏逐昔却一动不动,他便知道她这是在动别的心思了。
“这里的事自有宗正寺和大理寺来处理,你就不要趟这摊浑水了。”
“浑水?你知道什么?”
她这个人一向不守规矩,听别人说话也是如此,但还是很会抓重点。
了安本来不想说,架不住她软磨硬泡的,还是把事情讲了出来。
武陵地偏,北川寺和那些富饶之地的寺庙比起来自然要逊色些,所以他们进来便被安排在这处寮院,说着是安静,实则有些偏僻。
本是安排着先休整一日,再照着他们的安排听禅论经,谁知当夜便听见一阵骚乱。靠近住持所在的寮房那边出了命案,死的是江夏城明心寺的一位僧人。
“江夏城,不是在敬云郡王的封地中吗?”
她对皇室了解不多,但这位敬云郡王的事迹她还是听说了不少。皇室宗亲们大多是遥领封地,只是名头好听罢了,都还是在都城里住着替皇帝办事。只有这位敬云郡王,真的跑到了封地去,也没有封官,跑到江夏之后就入了明心寺修行。
“莫非?”
了安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上一个字,不住的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
柏逐昔掰开了安的手,还是忍不住把那话讲了出来:“哪路英雄胆子比我都大,连郡王都敢动?”
她这般口无遮拦,了安也很无奈,只能在她额上重重戳了一下:“你啊,不是胆子不够大,是没惹到你头上来。”
逐昔觉得好玩。他实在想多了,再怎么胆大她也不敢杀害郡王啊。好歹人家是皇亲国戚,她一个落草的山匪,哪里敢做这种事。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得了安心慌,箍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不准你去多这个事。”
柏逐昔从他手中挣脱出来:“知道了。”
虽然答应得爽快,但了安知道她约莫是听不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