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数量的部队对比,斯比亚人无论在战斗力或指挥上都占优,这一点不用质疑。但在自己的土地上,我们能便捷地调集大军围堵他,这一点也不用质疑。”吉伦特中将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就算是国难当头,他也不会用上这自取灭亡的一招啊……”
“科恩必然有所依凭,算好了我们无法围堵他,但我们这边却有能力做到……这皆中有一个大缺口,”斯维斯公爵手上的笔在一点点的勾勒着运河的轮廓,“究竟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我们的围堵会出现问题呢?”
“战略层面,魔族和神族不可能插手战事,魔属联盟和神属联盟也不会构成影响,整个战场环境是一再经过我们确认的,”吉伦特中将回答:“那么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就只能是在战役层面,我不相信我们的兵力部署和策略会出问题。”
“那剩下的因素就不多了,而且是他方的因素,”斯维斯公爵点了点头,“我们己经足够的评估了斯比亚远征军的战斗力,所以不会给他蚕食我军的机会,而是决定一次定胜负,在这样的条件之下,科恩能玩出的花样就不多……兵力?如果斯比亚军的数量多了的话……”
“有可能,但是斯比亚远征军要增加多少才能改变这个局面?”
“增加一支与已知远征军同等数量和水平的部队,而且要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位置上,”斯维斯公爵说:“那样的话,我们的围堵才会被打破……”
“斯比亚近卫军是不可能满足这个要求,就算他们全力进攻,推进度也会很慢,”吉伦特中将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推演过了,他们最多能担当一个收尸的使命。”
“那么,如果有新的增兵,就会出现在其它方向,而且度要快才行……我们是不是想多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斯维斯公爵抬起头来。自嘲般一笑,“这得依靠大运河……”
“是啊……”吉伦特中将正要点头,却现斯维斯公爵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目光也重新下落。手指放在一条大运河支脉上,久久没动。
“怎么?”
“科恩。凯达,真是狡猾到了极点啊!”斯维斯公爵叹了一口气。
吉伦特中将猛然站起,现公爵的手指放在大运河坎普到斯潘内湖一线——原本在坎普海岸线防御斯比亚登陆的部队最先接到回援命令,就是沿着这条线去斯潘内湖的。
“出了什么问题?”
“科恩。凯达这手玩得很漂亮,也很毒辣,是攻心之计。”斯维斯公爵的语气不再是那么平静了,“从突蓝帝国进入运河之后。他就大张旗鼓的烧,惟恐我们不知道一般。因为他清楚,魔属联盟和联军都很注重荣誉和尊严,但凡是有半点办法都会回头救援的……紧急回援,问题就出在这里!”
“如果我们没有调这支特别部队呢?”
“怎么可能不调?在得知斯比亚远征军的消息时,我们俩不都是第一时间想到这支特别部队了吗?只有他们能快行动,牵制住斯比亚远征军。在我们想来,斯比亚远征军既然已经出现,那么在坎普一线的反登陆已经毫无意义。科恩。凯就是给我们做了这样一个思维惯性的圈套,让我们上了当。谁也没想到他还有第二支远征军!”
“原本用来反登陆的特别部队紧急回援,他们要尽快赶到斯潘内湖,那么行动计划上就不可能周密,因为进入艾里纳帝国后有军站供应,还要换作战装备。所以作战部队之后的后勤辎重必定会是自行筹措船只跟随!另一支斯比亚远征军必定就隐藏身份跟在后面了!”
“坎普境内居民少且并不可靠,又没有驻军点,很难现尾随舰队中的问题。斯比亚军的情报达,冒充后勤舰艇是小菜一碟,”吉伦特中将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特别部队的后勤辎重舰队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们会被两支斯比亚远征军夹击的!按照日程来算,特别部队今天会到什么地方?”
“按照计划,他们应该进入了艾里纳境内,就在艾里江连接坎普段。”吉伦特中将回答:“如果斯比亚人掌握占领了艾里江,那么我们的围堵就很成问题,艾里江水系连接着坎普、韦尔斯、突蓝、布卢克四国啊!这就意味着斯比亚军占据了大运河的西部水域。把整个联军分割成了两块,而他们自己却有了安全的撤退通道!”
“用狮鹫传令,”斯维斯公爵拿定了主意,叫进传令官,给特别部队下达了紧急命令,最后又强调:“一定要托守住艾里江水系,保证蓝翎湖不落入敌手!”
坐下之后,斯维斯公爵看着手边的地图沉思一会,对吉伦特中将说:“有点不妙,我们的命令到达时,正好是特别部队靠岸于艾里江边的军站,进行换装的日子……为什么?为什么科恩。凯达的计算竟然能如此精准,其中环环相扣,又步步走在我们前面?!”
吉伦特中将脸上表情严肃,沉默不语。
“他在我联军中安有奸细,这我知道,但这些奸细能把你我心中的想法也汇报他吗?”斯维斯公爵扔下笔,表情在快的变换着,“为什么斯比亚皇帝会熟知我心中想法,如同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一样?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我的错误会越来越多,必定会一步步掉入他亲手设计的圈套!”
“阁下认为战争是什么?就我看来,战争就是敌我双方的统帅不断犯错的过程,一个统帅要想没有错误,除非什么也不做!”等斯维斯公爵的疑问完结,吉伦特中将才开口,“重点不在于自己有什么错误,而是要抓住对方的错!”
“科恩。凯达会有什么错误?”斯维斯公爵不怒不喜地反问:“能让我抓住又足够致命?”
“他太能计算,太会计算,而且还可以保证执行自己的计算,他的整个作战计划太精确,看起来,我们以一般方法无论如何也难以取得主动。”吉伦特中将说:“但在这种精确的计划之中,只要一个环节出错,就足以导致计划全盘崩溃而不可挽救,这就是他的致命错误!”
“有道理,”斯维斯公爵点了点头,“也有难度。”
“要抓住科恩。凯达的痛处当然很难,所以,在寻常办法无法争取主动的时侯,我们也要增加兵力,”吉伦特中将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递过去,“虽然不多,但把这股力量运用在关键之处时,就可颠覆整个局面。现在的话,科恩。凯达本人就是他计划中最脆弱的一处。”
“有这种办法?”斯维斯公爵接过信笺一看,立即讶异的抬起头来,“原来科恩。凯达被诅咒不是骗人的,他真是有伤在身,这种方法一旦施加到他身上,效果是怎样的?“
“是的,伤有多重不得而知,但一定是有伤。”吉伦特中将回答:“施加到他身上,斯比亚人就应该为他们的皇帝准备国葬了。”
“没想到中将你也是……”
“我只是一个农夫,过去、现在、将来都是一个老农夫……”吉伦特中将拿回信笺,手腕一绕,纸张就在空中燃烧起来,袅袅青烟中,中将用苍老的声音说:“阁下觉得怎么样?”
“有些为难。”
“会有人安排好一切的,”吉伦特中将说:“阁下不必在意这些,专心只求一胜就好。”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斯维斯公爵摇了摇头,“我是这场战役的指挥,我当然要一心求胜,但是我不想轻率的使用这股力量……即便是对战局有利,也要由我来决定是否使用,这是不容商谈的指挥权,希望阁下能体谅我。”
“明白了。”吉伦特中将当然明白公爵话里的意思,于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立即把阁下的意思传达到,尽力让这股力量在联军的直接掌握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