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向前迈出的步伐在中途停住,芙莉格的神情变得有些犹豫,像是有什么事情难做决定,手指微微收放,心中思绪翻涌。终于,她察觉自己再也无法保持平稳的心态,只得一跺脚,匆匆向远方待命的魔将们去一道神识,迳自回到了自己在地狱岛的宫殿中。
斯比亚帝国,待城。
已经三天了,从科恩。凯达踏进恩泽之门到现在,待成内外都处在一片寂静之中。
在这个新建的帝都里,上下数十万人都是在科恩的羽翼下成长起来的帝国精英,而在紧要关头,他们却有心无力,根本帮不上皇帝的忙,让陛下独自去面对危险,这种事情对有血性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讥讽。
阴郁而压抑的气氛弥漫着,让每个人都战战兢兢。从将军到士兵,说话走路时都尽量小声,生怕会因为自己的一个不小心而影响到科恩的安危。至于自己的行为与这个结果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没人想过要去弄明白,这就像是在黑暗的虚空中祈祷,既看不见祈祷的对象,也听不到自己的话语,完厢情愿的寄望。
普通人都是这样的心态,科恩身边的人们当然就更加焦急,但身分和职责却不允许他们或她们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帝国的运转维系在这些人身上,这是承载着科恩和大家梦想的帝国,就像科恩所说的那样,只有这个帝国保持强大,他才能安全。所以,公文依然在她们手里批阅,军队在他们指挥下按部就班的驻扎换防,甚至连一日三餐都不能出错!
好不容易处理完手上的事情,科恩的手足们轮班驻守在城门上,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恩泽之门,希望能在第一时间看到科恩从里面走出来,这样的望眼欲穿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以前好歹还有人在他身边,而现在是科恩独自一人去面对黑暗魔族,怎能不让人忧心忡忡?
或者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科恩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他从不关心国事细节,更不会事必躬亲,经常落跑还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但没有人能否认,他是一个知心,而且值得以性命相托的人。没错,他就是那种让人在背后恨的牙根痒的混帐,但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却让人再也无法对他生气。
带着典型的木讷表情,莫亚站在城头,目光直视半空中的云团,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剑柄。
莫亚身边的人,就是未来的矮人族长瓦地,这时的瓦地脱去了上衣,露出上半身结实的肌肉,“吭哧。吭哧”的磨着一柄战斧,仿佛精力无限。
但凑到近处看的话,就能现这个矮人的双眼里翻腾的愤怒。
因为环境的关系,在表达情感的方式上,异族人与普通人有些不一样。针对这件事,城墙下面有人倒立了一下午,还有的人用匕在身上刻图案,甚至有人挖坑把自己埋起来……跟这些人相比,瓦地磨刀。磨斧头真的不算什么。要知道,就连那位冷漠到极点。天塌下来都懒得瞟一眼的乌鸦,这三天也没吃没喝,在宫门后面横剑静坐,像是中了石化魔法。”有变化。“微风吹起,莫亚目光一抖,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了一下:”颜色变淡了。“
瓦地猛的弹起,两柄战斧直接砍在箭垛边沿,呲牙咧嘴的向上看去——半空中的云团减慢了旋转的度,原本最黑的中心部位,颜色已经开始改变,似乎云团的厚度已经变薄了。下面的恩泽之门也有些变化,细小的闪电扭来扭去,光幕不住荡漾。”搞什么把戏!“性格爆烈的矮人有些抓狂,冲着远方喝骂:”有种出来跟我打一场!“”先不要急躁,是什么变化还不好说。“莫亚拍拍瓦地的肩膀,另一之手却把配剑握的更紧:”传令官,让部队准备,听我的命令,准备开城门。“
莫亚说完这个命令,掠过城头的风就大了起来,吹的数十面旗帜“哗哗”乱响。
很快,城墙下就传来轻骑指挥官略带沙哑的声音:”全体注意马!“
盔甲摩擦。战马喷气,在一阵杂而不乱的声响里,整齐排列的轻骑兵们靠近了城门。接到命令的精灵们伏低了身体窜上来,安静的侧身躲到了箭垛下,一个个斜提长弓,手里扣着魔法箭。
最后,传令官小心翼翼的小跑过来:”报告长官,全准备好了!“
莫亚微微点头,正待下达新的命令,却现了恩泽之门那边银光一闪,正中的光幕已经不见了,抬头一看,现云团的边缘已经模糊:”不好,云团在消失!魔法师呢?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守在宫门前的近卫军官看到了远方打出的奇与,于是带着云团生变化的消息,飞一般的冲进了宫门——情急之下,这位军官没有按照惯例跑右边,只是绕过了盘腿坐在宫门后的乌鸦,就直接顺着正中间的通道冲了去。
急促的脚步声远去,乌鸦微闭了三天的眼睛才稍微睁开了点。
其实在城门外的云团开始变化时,他就察觉到有强敌靠近,但乌鸦性格冷僻,绝不会跳起来大叫大嚷,如果不是因为某些令他牵挂的人就在身后的宫殿里,他才懒得睁眼。
算了算时间,乌鸦把横在腿上的长剑放到了身侧,从怀中摸出一个银壶,扭开盖子闻了闻,最后以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试探着喝了一小口。
火辣的感觉在口腔里弥漫开,他的眉头马上就挤成了一团。手一紧,银壶被乌鸦捏成了不规则的银片,里面的液体也被强行灌进了嘴里!再听“咕!”的一声,他就硬生生的把这种被称为“烈酒”的东西吞进了肚子!
做完这些,乌鸦长身而起,把头盔胡乱套上,握剑的手指一按机簧,让剑身弹出了一点——这不是出于谨慎,而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曾几何时也用这样的方式戒备过,他只能肯定自己在面对未知强敌的时候,偶尔会这样做。
可是,为什么这种重要的记忆却是若有若无?为什么记不得谁胜谁负?为什么完全想不起对手的任何事?
“轰!”的一声闷响!
之后气流凛冽,碎屑乱飞,宫门上巨大的横杠被撞成三截!
“轰!!”另一声更为响亮的撞击声传来,两扇沉重的皇宫大门左右荡开!
金属门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痕,紫色的电流在铜钉上乱窜,出“滋滋”的杂音,顶上的砖石也在不断的往下掉——透过大开的门洞,可以看到站在门外的一班近卫全数倒在地上,一个个像是被雷劈过一样,口吐白沫。手足抽搐!
残破的大门后面,乌鸦站在这片狼籍之上,身形不高不矮,姿态不前不后,却很是扎眼,让对方觉得意犹未尽,觉得自己的攻击不尽完美。于是,另一个紫色光球立即从凡人大道上飞出,越过宽阔的广场,拉出一道不太明显的抛物线,触地点虽然不是在乌鸦脚下,却一定会从他胸口穿过!
乌鸦踏出一步,长剑直指正前方的紫色光球,然后微微把手腕一震,剑鞘就飞了出去——所过之处飞沙走石,直接从飞来的魔法球正中穿过,硬生生打散了这个魔法不说,还在凡人大道的尽头处爆裂开来,五色缤纷的火星中,对手终于显形,三柱旋风飞的扑向宫门!
门外倒地的近卫军早就被强烈的气流吹开很远,纷纷被赶来的袍泽救下,现在这里空荡荡的,正是个打架的好地方。
长剑在手里荡了荡,乌鸦轻轻踏出一步,身体就堵在了宫门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