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的胳膊,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却淡淡地说:“没有事,他忙喔!他叫我送来的!”谷二婶不信,凶神恶煞地问二妹是不是真闯了什么祸?晴芳恼火地说:“没有喔!莫听那疯子胡说!”
问不出个所以然,谷二婶开始没日没夜地担忧,不停地叹气、流泪,只盼他两个相安无事,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
这年的中秋适逢国庆,假期比较长,谷一鸣也赶了回来过节。
一大家人在中秋节这天,应酬性地聚了一回,人倒是都来了,但气氛却变得怪异凝重,往日的嘻嘻哈哈、满堂欢笑,再也看不到了。连襟之间互不理睬、朗舅之间也冷淡招呼。罗鹏匆匆吃了两碗饭,酒都没喝,就早早借口有事要忙,独自先走了。往常过节,他可都是要和老丈人边吃边聊,好好喝上一整瓶白酒的。
谷晓月姐弟三人边看电视,边闲聊着家长里短,氛围也大不似往年热烈。
就连晴芳的两个娃娃,性格似乎都变得内向了,坐在电视机前只管看电视剧,一声不吭。大胖小胖在屋外水沟边、竹林里疯赶打闹,期间跑回来叫兰兰和罗迪好几趟,邀他们一起出去玩,这两个娃娃却如同泥塑一般,呆坐着不愿意起身。
这半年来,兰兰和弟弟罗迪,不知经历了父母多少次疯狂的争吵。有时白天、有时半夜,姐弟俩被父母愤怒的叫骂声惊醒。父亲脾气爆如烈火,好几次砸桌子摔碗,吓得姐弟俩胆战心惊。两个孩子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只有默默地躲进房间,关上门发呆,祈盼风暴赶快过去。即使是平日他们不争吵的时候,家里的气氛也是冷冰冰的,父母客气地、简洁地交流几句,孩子们也不敢多言。
一鸣看着一向心高气傲、嗓门亮如洪钟的二姐,现如今每日唯唯诺诺,在罗鹏面前说话竟变得细声细气,简直不忍看、不愿看。
他心知二姐这是怕起争端,怕影响孩子,也怕惹老人们伤心。他想起大姐夫转发给自己的那条出自罗鹏的令人气愤的信息,真想叫二姐赶紧离婚算了,早离早解脱。
他憋了一肚子的话,反反复复在心中字斟句酌,又怕伤了二姐的自尊,又怕词不达意话说不透。他在手机上编辑了长长的一段话:“二姐,每次电话,你总问我好不好,我总回复你说:‘你好我就好!’你究竟懂不懂我其实想说什么?我的二姐曾经是那么骄傲,那么洒脱,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子,现如今却活成了什么模样?你还这么年轻,既然两个人相处得如此难受,为什么就没有勇气重新开始呢?人生的路还长着呢!他如此轻视于你,日子怎么过下去?莫不如干脆就离了算了。夫妻之间失去了基本的信任,破镜怎么可能再重圆?心里始终会有芥蒂的。现在为了孩子,他勉强将就着,但他迟早会甩了你的。等孩子们一长大,他不再需要你替他照顾孩子的时候,他一定会甩了你。二姐,我想说,请你莫不要害怕,离了婚,你还有家、还有我会照顾你呢!你还有大好的前程、自由和尊重,为什么要受他这样的轻视呢?”可他踌躇再三,想来想去,最后还是不敢发,干脆删掉了。这世上从来是劝和不劝离,哪有亲弟弟劝自己姐姐离婚的道理呢?他实在说不出口啊。更何况,倔强的二姐强颜欢笑,姐弟们无论怎样旁敲侧击,无论问她什么,她都说:“挺好啊!”“没事啊!”你还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