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你姑妈家的事情也多,你就老实在家待着,别去添乱了。”柳月娘眯着眼睛看着手里的针线,翠云点了盏油灯放到榻上的小桌子上。
柳月娘无奈的摇头,“这日头还没下山呢,就已经看不见了。年纪大了,眼睛也不行了。妞妞也不好好学针线,以后怕是衣服都穿不上了。”
“娘,怎么说呢,红菱姐姐跟红绡姐姐听了不是要伤心?红菱姐姐的针线可是您手把手的教的。红菱姐姐,是吧?”妞妞嘟了嘴,转头看向红菱,然后腻着柳月娘,“娘,我虽然不会做针线,但是红菱姐姐一样会孝敬您的。”
“少耍嘴皮子,你红菱姐姐做的,是她的心意,可不是你的心意啊!”柳月娘横了妞妞一眼,这个孩子就是定不下心,偶尔做个荷包,虽然不是那么好,但是也是不差的。她本来就不肯做针线,自然手上生疏,柳月娘想着,照着妞妞聪明的劲儿,这孩子好好学了针线,肯定也不会比自己差的。
可惜,她就是不肯好好学啊!
孙朗打了帘子进来的时候,带进来一股寒气,帮着孙朗脱了外面的斗篷,柳月娘拿在手上,很潮湿的感觉,“外面下雾了?”
“嗯,还不小呢,明天可以晚点出去了。”下了雾上街的人也会晚一点,基本都要太阳出来了,雾散了才会有生意。孙朗一眼扫到了榻上的针线,“不是让你少做些针线么,无聊的时候就去串串门子,不然找个女先儿来讲讲故事也好。家里如今过得不差了,不用这么辛劳。”
孙朗跟柳月娘是患难夫妻,自然心疼她。柳月娘伸手抿了抿发,摸了针线在手上,“手上有活做才觉得实在,要是什么都不干,才觉得闲得慌了。”
想起春花娘的事情,又抬头跟孙朗说,“亲家嫂子今天闹了肚子,请了女大夫来看,说是脾胃不和。估摸着是吃了凉的东西,我想着在那院子给他们娘儿俩支个小厨房,拨个婆子过去帮着做做饭?”
“也好,天看着一天天的凉了,是该这样。”内宅的事情,孙朗一贯是不做主的,只有觉得柳月娘受委屈的时候才会插手。“我明天就找了泥瓦匠过来,估计后天一早就能开火做饭了。”
正说着话,妞妞带着翠云过来了,春花母女俩也牵着手过来了,“嫂子快坐!可是好些了?”
晚上是正餐,一家老小聚在一起吃顿饭,唠唠嗑,吃吃饭,热热闹闹的。就是不常出来的春花母女俩,晚上的时候一般也会出来吃饭的。
“好多了,喝点热水就好了,还花了银子去请大夫!”春花娘如今苍老了许多,穿着酱色的衣裳,更显得老了几分,早不复当年的颜色。春花颜色冷峻,但是倒是跟春花娘年轻的时候很像,有点冷冷的美色,倒是分外有份味道。
春花娘给春花使了个眼色,春花就捧了两双棉鞋出来,“这是我给干爹干娘新做的棉鞋。干爹干娘先试试合不合脚?”
春花母女住在这么偏僻的院子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怕打扰了孙家的生活。春花娘对于打扰了孙家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今天闹了肚子,请了女大夫,立马就让春花把新做的两双棉鞋捧了来,怎么说也是一番心意。
“还是春花好,妞妞就不知道惦记我们两口子。果真是找了个好姑娘!”柳月娘拉了春花的手,冰凉的,“过来的时候怎么也不披件斗篷,手冻得冰凉的,生了冻疮就难受了。”说着,就把春花的手握在手心里暖着。
“妞妞是个好孩子,只是针线上惫懒了些!”春花娘挺了挺背脊,看了看春花,自己的姑娘是自己最自豪的,针线好,长得也好看。只可惜,没了爹,现在只能寄人篱下。要是她有像妞妞那样的好命,或者早就嫁了个好人家,欢欢喜喜过日子了。心下叹息,脸上的笑就勉强了许多。但是,有现在的日子就已经够满足的了。
春花帮着柳月娘换了新鞋,柳月娘起来走了两步,果然尺寸刚刚好,又脱下来,让红菱收起来。“我闺女给我做的鞋子可舍不得穿,得逢年过节的时候穿穿,也让人看看我有个孝顺的姑娘。”
孙朗看着也满意的点点头,自己手上的鞋子是个黑面的棉鞋,里面厚厚的棉花,料子也是极柔软的。春花是个好姑娘,可惜命不好,但是现在是自己的干姑娘,自己就会为她好好的打算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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