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笑了,低头又拍了拍车把,没有说话。
“是不是出去的人挣钱容易?两万多还不算关税和运费,弄回这么一辆自行车?还不能带人,也不能买菜,呵呵,打死我也不要啊!”
其实,那时候丁一就感觉到贺鹏飞的家世应该不错,只是她的心思没在他身上,也就没有过多地问他一些家庭情况。
贺鹏飞笑了,说:“你怎么跟我妈说的话一样,为什么要给一辆车赋予那么多的功能啊?再说,我这车什么都能干,也能带人,也能买菜,回来第一天,我就带着我妈去菜市场买菜了,我妈坐在前面,我背着一个背包,全办了。”
“你不是说那是全铝车架吗,能坐人?”
“哈哈,我刚才就说了,我老了,骨架出现问题,它都不会老,要不,你把自行车放回去,我带着你试试?”
丁一笑了,说:“呵呵,连后座都没有,怎么坐呀?”
“坐前面呀!”贺鹏飞拍了一下车架。
丁一的脸红了,说道:“呵呵,我信了,不用试。”
贺鹏飞也有了一瞬间的不好意思。
还是丁一打破了沉默,说道:“鹏飞,出去好几年,就没有遇到自己合适的女孩子?”
贺鹏飞低头笑了一下,说道:“呵呵,倒是也谈过几个,但都没什么感觉,而且我学习任务比较重,跟着导师做课题,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连出去打工的时间都很少,我周围的人都是搞计算机的,而且这个专业女孩子学的也少,遇到自己称心的人就更少了,所以还是光棍一条地回来了,还得麻烦家里人为我找对象。呵呵,你哪,你也没有遇到合适的吗?”
“唉——我呀,就这样挺好,说不定我将来会独身呢。”
“好,我支持你独身。”
丁一转过头,看着他说:“支持?”
“对,支持,我陪着你独身。”
丁一笑了,说道:“别开玩笑了,你是男孩子,家里怎么能让你独身?”
贺鹏飞看了她一眼,感觉丁一有了一抹很深的忧郁和惆怅,他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他们来到了门口,贺鹏飞说:“我去趟超市,你在这看着车。”说着,摘下那个骑行头盔,递给丁一拿着,迈开大步就进了旁边一个超市,丁一就在原地等他,一会,贺鹏飞就拎着两袋东西出来了,说道:“这些你带着,晚上不回来也没有问题。”
丁一看见他买的是面包、牛奶和水果,似乎还有巧克力什么的,就说:“我不要,我都答应小虎了,晚上回来吃。”
“贺鹏飞不由分说,就将两个袋子挂在她的车把上,丁一不好跟他争,就说道:“那你就回去吧,等有时间咱们再聊。”
贺鹏飞戴上头盔,说道:“我送你到你们家路口。”
到了城西路口,贺鹏飞也没有停下,而是和她一起骑到了家属院的大门口,贺鹏飞这才停住,说道:“考虑到你还有考试任务,你就别让我进去坐了,我回去,你好好看书,有时间再联系。”说着,摸了摸了小狗的脑袋,手一抬,就把他的那辆宝贝车拎了起来,转了个180度,再放到地上的时候,头就冲着来时的方向了,他长腿一抬,就坐在了车座上,说道:“拜。”然后一猫腰,向前一用力,飞快地了窜了出去。
丁一推着车,走进了门口,在要拐弯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贺鹏飞,只见他早就到了路的尽头,只剩下一个白点,心想,还真够快的,汽车估计也就是这速度吧?
北京,中央党校不远处的一个著名的外国品牌的咖啡厅里,坐着一位打扮时髦、戴着一个名牌大墨镜的的女士,漂染过的头发,泛着一层金属色的光泽,长长的指甲上,涂染着黑色的指甲油,精致的妆容,和这里的异域风情很是般配,她,就是袁小姶。
她在看着表,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漫不经心地注视着窗外楼下的门口。
好在没有让她等的时间太长,一会,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高大潇洒的身影,也戴着一个墨镜,手揣在裤兜里,迈着大步径直走了进来。
她的心莫名地紧张了起来,她不是因为别的紧张,是因为那个潇洒的身影,仍然能唤起她少女时的情怀,她知道,这个人仍然能让他心动,在他身上,有着别的男人没有的深沉浪漫、镇静和儒雅,尽管自己是那么、那么地想把他撕碎,但是如果他回头,她仍然会把他该得到的都给他,只是,这个意志坚定的男人,是难以轻易回头的,因为,他们走的太远、太远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底又涌起一顾不可名状的恨意,她袁小姶的东西,别人也敢要,向来都是她要别人的东西,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这样的时候还真不多。而且还是一个青涩的、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的小记者,她还不如那个叫冯冉的女孩,冯冉都比她会卖弄风情,而且嘴甜如蜜会哄人,无法想象,她是怎么让江帆痴迷的,除去比自己年轻外,哪点比的上自己?
她的手居然抖开了,刚才看到那个高大熟悉身影所涌上心头的美好感觉,瞬间就被恨所冲走了。
她翘起二郎腿,把头扭向窗外,故意不去看楼梯口,但她的耳朵却时刻倾听着,倾听着他的脚步声,然而很遗憾,在嘈杂的脚步声中,她已经分不清哪个脚步声是他的,哪个脚步声是别人的了,迷茫中,她不由地抬起头,这才发现,他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正在低头漠然地看着她,黑色的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神。
她居然不知他什么来到面前的,难道,他们已经是这样的陌生了?
她也有些伤感,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但是没有等她完全站起的时候,他却坐下了。这个混蛋,总是这么跟自己作对,一个小动作都不能让自己舒服,难道在他的眼里,她就这么不值一提?要不是爸爸让她过来看看他,她才懒得见他呢,但是爸爸执意让他来,尽管爸爸没有明说,但是她知道爸爸也想让她做最后的一次努力,给江帆最后一次机会。
她摘下墨镜,看着他,沉沉地看着他,目光定在了他黑乎乎的镜片上。
他也摘下墨镜,默默的,空空洞洞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色彩地看着她,目光中,无爱也无恨。
曾经的一对夫妻,彼此这样呆呆地望了好长时间,终究袁小姶耗不过江帆,率先低下头,苦笑了一下,抬头说道:“干嘛那样看着我,好像很陌生似的。”
江帆依旧面无表情,空洞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袁小姶心里就有些发毛,压低了声音,狠呆呆地说道:“说话呀?哑巴了?”
江帆说道:“我不需要说话。”
袁小姶最讨厌他这种阴阳怪气地表情,说道:“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听,需要接受,我知道你把我叫出来是想检验一下你们的胜利成果,我只需要接受你勘验就行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帆依然淡淡地说:“我的意思你懂,该做的你们都做了,而且你们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我也的确很苦恼,很失落,只是没有挣扎,就是这个意思。”
袁小姶听了这话心里就腾地窜出了无名火,但是她尽量克制自己,看了一下左右,压低声音狠狠地说道:“江帆,你是肉烂嘴不烂!别装那么无辜,你是罪有应得1
江帆这才把目光从袁小姶的脸上移开,故意抬头看天,双手抱在胸前,不说话了。
这时,服务生过来,弯腰,谦卑地说道:“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江帆看着他,饶有兴趣地说道:“迷糊药?蒙汗药?毒药?有吗?”
服务生以为遇到了精神病,立刻直起腰,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冲他木然地摇摇头。
江帆跟服务生说道:“你信不信,她有。”他朝袁小姶努努嘴说道。
服务生又后退了半步,然后转身就走了。
袁小姶瞪了江帆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江帆,你就损吧?”
江帆耸了一下肩膀,说道:“你做都做得,怎么我就说不得了?就比做得还损?”
袁小姶的脸白了,说道:“你是活该,谁让你那么弱智,那么白痴1
江帆伸出抱在胸前的手,冲她竖了下大拇哥,说道:“这么多年你就了这么一次实话。”
袁小姶气得肚子鼓鼓的,但是拿他丝毫没有办法,她低着声,狠狠地说道:“江帆,你什么时候会耍无赖了?”
江帆看了一下手表,懒得跟他磨嘴皮,就说道:“有话快说,我们马上就要开饭了。”
袁小姶说:“明天中午,是爸爸的生日,他邀请了许多人来,翟叔叔也来,爸爸想借这个机会说说你的事,让我来请你,明天回家,一块热闹一下。另外,今天也是妞妞出生的日子,我……也很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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