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彭长宜也是这么做的,在再次见到江帆之前,彭长宜都没有再去拨那个号码。
彭长宜为后悔没接听丁一的电话而心情烦躁,他一直盼望着丁一再次打进来电话,然而,电话一直到下班都没有再响。他咬咬牙,刚想要拨回去,吴冠奇进来了。气得他迎头说道:“你怎么说来还真的来了?”
吴冠奇奇怪地说道:“作为一个投资者,来找他的县委书记汇报工作,有什么不对吗?”
彭长宜此时很讨厌他的自以为是,合上电话,说道:“对,对,对。”
吴冠奇坐在他的对面,盯着他看,说道:“书记大人,你有什么不对劲吗?是不是想给哪个小妹妹打电话,或者是在等小妹妹的电话,被我搅了好事?如果是那样,那我告辞,给你时间和空间。”说着,就站起来,向外走去。
彭长宜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吴冠奇开开门,见彭长宜不说话,就回过身,关上门,说道:“真是的,我干嘛要走,即便真的有这么个小妹妹,我也犯不着主动退出,我是正事,是公事,小妹妹是私事,**的干部从来都是以正事公事为先,我还不走了。”说着,又坐到了刚才坐过的地方。
彭长宜忍住内心的烦躁,说道:“你以为我是你呀,天天哥哥妹妹的,你跟我接触这么长时间了,除去你的主观臆想,你看见我有过几个妹妹?”
吴冠奇故意认真想了想,说道:“嗯,的确,除去我的主观认为,你还真是比较清素,怎么,要不要我帮忙给你找两?”
彭长宜皱着眉说道:“只怕我敢要,你都未必敢给我找,因为你现在还指望我发财呢,如果我完蛋了,你还得培养下一个税源。”
吴冠奇哈哈大笑,说道:“我告诉你彭长宜,我不是没干过,但那不是我愿意做的,是领导自己提出来的,只是后来这个领导也因为一些其它问题进去了。”
彭长宜说:“所以我说你害人吗?”
“我可不是害人,我是被强按着牛头饮水的,试想,有哪个企业主愿意把自己辛苦赚来的钱这样花掉?还不是那些贪官们强取豪夺?你不这样做,他就真不该你签字盖章,你甚至这样做了,做得不够,达不到他心里的预期,他都会百般刁难你,所以后来我也学聪明了,那就是结交能管住这些官员的官,我宁可把钱花给更大的官,也就是说,宁这么花了不那么花,我还白赚搞了关系。”
彭长宜看着他,漠然说道:“奸商,无比的奸商。”
吴冠奇说:“我这人其实没有那么坏,没办法,都是让一些贪官污吏害的,我也吃过很多亏,基本上是我求官员办法,当的都是孙子和钱袋子,但是唯独你让我遇到了另类。而且后来还知道我们是老同学。”
彭长宜说:“听你的意思,我还要感到万分庆幸是不是?不然也有可能被你办了。其实,你说你是孙子,给别人当孙子,现在想想,是那些掌管特权的人成为了你的孙子。哎,谁是谁的孙子呀,我看都是钱的孙子,你有钱,你就是爷,款爷,你说得那些所谓的官员们,其实才是孙子,真正的孙子,甚至是奴才,因为他们奋斗了一辈子子,都在给你打工!”
吴冠奇奇怪地看着他,见他恨恨的口气,半天才说道:“你这样说让我有点无处遁形的感觉,我现在郑重跟你声明,我没有办过任何一个官员,也没有落井下石过。再有,咱们俩不是这样的关系,这个你清楚,我也清楚。我不知道你那根神经忽然间搭错了,所以,请你收起你的情绪,恢复你的神智,严肃认真地接待我这个前来向你汇报工作的投资者。”
彭长宜看着他,更加讨厌他的自以为是,好像别人的神经都搭错了,只有他的搭对了。就没有好气地站起来,说道:“我现在神志不清,请你改天再来好吗。”说着,就从大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在办公室当中来回踱着步,也不管屋里坐着的吴冠奇。
吴冠奇本来想把气氛弄得的轻松一些,但是他的努力没有成功,看来,彭长宜的确有事,自己来得的确有些不是时候,他站起身,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长宜,我看出来了,你的确有事,对不起,我告辞,改天再来找你。”说着,走了出去。
彭长宜看着他这次果然走了出去,他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过分,是啊,他这是再干嘛,吴冠奇是一个很认真的投资者,自己也指望他带动一方百姓致富,甚至把自己那个宏大的远景规划交给他去做,再好的朋友,也会因为自己的坏脾气而疏远的,因为他不会认为是自己一时的心情变坏而谅解自己,他会认为自己当上了书记跟他耍威风,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他不愿意自己跟吴冠奇建立起来的关系功亏一篑,想到这里,他使劲甩了甩头,快步追了出去,冲着吴冠奇的背影叫了一声:
“冠奇,回来吧。”
吴冠奇回过头,看着彭长宜,想了想,笑了一下,他还是走了回来。
彭长宜给吴冠奇倒了一杯水,说道:“对不起,刚才心情的确很糟,想起许多不憋闷的事,又无从发泄,真堵得慌,感觉心里淤积一个大疙瘩,憋得难受。”
吴冠奇喝了一口水,说道:“我看出来了,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这样过,用不着抱歉,我相信,如果不是我是另一个人,你不会这样对待他的,这就是朋友。到让我看出你的几分真性情。”
彭长宜苦笑了一下,说道:“别寒碜我了。”
吴冠奇说:“我一直以为你现在应该春风得意才对,没想到你却这么忧患。来,抽支烟。这烟是上帝发明的,因为他之前发明了寂寞、空虚和无聊,然后又发明了香烟。”
彭长宜笑笑,果真接了过来,吴冠奇给他点着,他试着吸了一口,由于没有掌握好吸的力度,只是烟吸入肺腔,导致他剧烈咳嗽了起来。忽然,他的脑海出现了很久以前的一幕,那还是在亢州,他和江帆喝酒后回到江帆的宿舍,江帆向他讲述了他的婚姻和女儿,当时,不吸烟的江帆就是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放在嘴上,还是彭长宜给他点着的呢,江帆当时也是这么剧烈地咳嗽着,以至于咳出了眼泪……那时,他就发现江帆对丁一有了不同于一般的好感。
想到这里,彭长宜掐灭了香烟,靠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吴冠奇看着他说道:“长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彭长宜摇摇头,说道:“没事,兴许是生理周期的原因。”
“哈哈,你算了吧,一个大男人,有什么生理周期?”
彭长宜也笑了,他起身,端起水杯,漱了漱口,然后又坐会吴冠奇对面,说道:“贯奇,说吧,项目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吴冠奇摇摇头,说道:“今天不说工作了,你不在状态,说实话,我也不在状态,本来想向你倾诉倾诉,没想到你比我更甚。罢了,咱们晚上找地方喝酒去吧。”
彭长宜知道自己这种状态下喝酒会很麻烦,就说道:“不去了,我要早点回去休息。”
吴冠奇说:“这样,你听听我的烦心事后,就会轻松起来的,因为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比你更不幸,更烦。”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无非就的攻坚失败。”
吴冠奇说:“那还不行啊,这对于一个快四十岁而且事业有成的男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失败!”
彭长宜笑了,他低下头,又喝了一口水。
吴冠奇见今天彭长宜的确没有什么兴致,甚至连跟他打嘴仗的兴致都没有,就说道:“算了,我还是告辞吧,与其跟你浪费时间,还不如去继续攻我的山头,说不定还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哈哈。”彭长宜这次是真正的笑了,说道:“你就不怕我把这话转给羿楠?”
“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无论是好话还是坏话,只要能引起她的注意就行,问题是现在不管我是好还是坏,人家根本就不注意我,好像我是空气。”
彭长宜可以肯定,吴冠奇这次是动真的了,他是真心爱上羿楠了。这不单纯是一个正常的人对于一种美好东西的向往,也不单纯是一个正常男性希望征服一位美丽的女人,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位女人真实的、原始的、冲动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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