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这里,他狠狠心,说道:“拿起吧。”他一边说着,就从桌子下方拿出还没来得及扔出去的包装盒。
老顾一听,如获至宝,赶紧拿过桌上的石头,就往那个包装盒里装,这时,背后传来舒晴的声音:
“老顾,你在干嘛?”
老顾顾不上回头,说道:“没干嘛,书记看着不顺眼,归我了。”
舒晴明白了自己那天晚上的话,对彭长宜彻底起了作用。本来就是,送人家这样一件礼物,他的用意表露无遗,给自己给他人徒增烦恼,想到这里,她就看了一眼彭长宜,彭长宜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舒晴说道:“老顾啊,你屋里那么小,而且还是两个司机一间屋子,你把它放哪儿啊?”
老顾知道舒晴的意思,他“呵呵”地笑着,手下就加快了动作。
旁边的舒晴还是不死心,又说道:“你要是没地方放,放我屋里也行,我给你存着,或者你让我看上几天后再还给你。”
老顾扣上盖子,固定后锁扣,把这个盒子抱在怀里,说道:“舒书记,如果是其它的东西,我就不跟你争了,但是这块石头我是太喜欢了,寓意太好了,别怪我,我舍不得把它让给你,这样,改天有时间,我再去那个地方看看去,如果要是有,我再给你买回一块,上面也有这行字的,你看咱们样?”
舒晴笑了,说道:“都怪彭书记,以后记住了,再买礼物的时候,买双份,省得让我干看着,眼馋。”
老顾一听,急忙说道:“要不,让彭书记欠着你一个?”
舒晴抬头看着彭长宜说道:“彭书记,听见伟大的顾师傅说什么了吗?比着这个,欠我一个,我也要有这句诗的石头。”
彭长宜不好意思笑了,说道:“就是一块普通石头,又没有特别的含义,要它干嘛?”
舒晴一愣,看了老顾一眼,老顾缩头笑了一下。
舒晴理解彭长宜的这种不自然,从买石头到把石头送给老顾,舒晴当然知道彭长宜是经过一番思考后才这样做的。想到这里,她说道:“彭书记就是厚此薄彼,我当时还参与还价了呢?”
彭长宜笑了,转过身,不再说话。
老顾冲舒晴咧了一下嘴,抱起盒子就走,到了门口又转身说道:“对了,彭书记,我净顾着高兴了,忘了干什么来的了,我开车出去一下,半小时后回来。”
彭长宜点点头,老顾如获至宝般的抱着那个纸盒子走了出去。
舒晴看着老顾走出后,转过头,有些失望地看着彭长宜。
正好彭长宜也正回过头在看她,彭长宜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找我有事?”
舒晴说道:“职业培训基地那笔钱到了,按照你的指示,直接拨给了村里。”
舒晴说的是某中直单位在北河乡的职业培训基地,前几天彭长宜亲自带队,跟基地负责人友好接触,为牛关屯化缘了一批水泥和五万块钱,这样,牛关屯村第一阶段的工程基本无忧了。
“不错、不错啊。”彭长宜说了这一句话后,不知为什么,就没有下句了,也许是被舒晴窥到了自己的心思,有些难为情吧。
舒晴感到这个男人此刻很真实,完全不同于他平时的表情,她笑了一下,说道:“决定了?”
彭长宜扭头看着她,感觉她的问话不像工作,就不解地问道:“决定什么?”
舒晴看着他,微笑着说:“那块石头,不送人了?”
彭长宜苦笑了一下,随后,脸上完全恢复了正常表情,他说:“买来就是想送人的,你以为我自己想摆着看呀?没有谁比我自己更知道父亲给我起名字时的用意了,所以无须靠它来提醒自己。正好老顾喜欢,就送他了。”
舒晴发现他有意隐蔽了自己另外一层意思,就不再点明,在心里说道:狡猾!但在嘴上却说:“是啊,可惜,我只比老顾来晚了半步。”
彭长宜看着她,随后笑了。
这时吕华进来了,说道:“晚上没安排吧?”
彭长宜说:“这话应该我问你,我怎么知道你给我安排什么节目了?”
吕华说:“方丽来电话,想请彭书记吃饭。”
“什么事?”彭长宜警觉地问道。
“这话我问着,她只是说没有事,就是想跟彭书记坐坐了。”吕华说道。
彭长宜知道南城是吕华的大本营,也知道方丽和荣曼几乎形影不离,就说道:“她没有事我就不去了,晚上我安排自己的事了。”
吕华看了看舒晴,说道:“也好,那我一会就回了他。”
彭长宜看着吕华问道:“朱市长在吗?”
吕华说:“在,一会政府要开市长办公会,好像是研究工贸园区立项的事。”
彭长宜点点头,市长办公会在市委常委会例会之前召开,是很正常的事,政府诸多工作,只有在政府办公会上通过了,才能拿到常委会上讨论。
他忽然想起孟客说的话,你不要政绩,不代表别人不要。工贸园区,是亢州政府最近一个工作亮点。市委工作重心就生态文明村的创建活动,政府工作重心仍然以发展经济、招商引资。不过,目前政府的工贸园区这个激动人心的大项目,明显地要盖过市委的工作,毕竟这个园区关乎到亢州的未来发展。发展,才是硬道理,这也是朱国庆在背地里说市委“就会种种花,抹抹粉”之类话的原因所在。
彭长宜决定改变自己目前的窘境,主动向政府一把手示好,他之所以这样做,与那晚和舒晴的谈话有关系。记得舒晴说她父亲当初劝她学哲学时说过的一句话。哲学,无处不在,看似虚无缥缈,实则不然,带着哲学的态度解决实际生活和工作中遇到的难题,你会受益无穷。
这句话对彭长宜的启发很大。以哲学的角度看待他和朱国庆之间出现的问题,他发现自己做得的确有些差强人意。
尽管朱国庆曾经当过自己的上司,年岁也比自己大,但细细想来,自己对这个曾经的上司如今的搭档,并没有做到真正的尊敬,当然,这和朱国庆做人做事有关。想当初他回亢州后,刚刚解决完牛关屯的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就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开发区工人罢工,并且打出侮辱他个人的口号,所以,他激发出他彭长宜的斗志,才痛下狠心,出重拳,彻底将那些污染企业清理出开发区,使朱国庆遭到重创;接下来就是朱国庆的电厂和政府办公楼项目落空,使他节节败退,在两年内都没有拿出像样的政绩,加之他参与人事问题的失利。如果非要说政绩的话,朱国庆唯一一个政绩恐怕就是“拆老板”的胜利公馆了,就这,还是在上级市长的干预下完成的,朱国庆能做到心平气和就怪了。所以他从去年底加大了反击力度,给彭长宜来了个一石三鸟:办了黄金,拉拢收买了姚斌,消弱了彭长宜的势力。
彭长宜势头渐弱,主要是从姚斌倒戈开始。这不能不说是对彭长宜的重创。姚斌必须走,这一点后来成为彭长宜和朱国庆的共同目标,所以才有了在考察姚斌时,彭长宜力荐姚斌的主动行为。
姚斌走,刘星来,这个刘星是岳筱市长的心腹,带着工贸园区项目下来的,很快就跟朱国庆打得火热,这些都在彭长宜的意料之中。彭长宜最近大有被孤立被架空的态势,所以,在这个时候,彭长宜没有选择单纯退让,而是示好,相当于过去两军对垒时的“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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