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关昊停顿了一下,他注视着彭长宜,继续说道:“你知道算账的结果是什么结果吗?”
彭长宜说:“我似乎知道结果了。”
关昊说:“那就说明你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彭长宜点点头,专心致志地听着他说下去。
关昊说:“算账的结果一出来,我自己都吃惊了,尽管我知道结果,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悬殊。我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砂石料场税收最多的一年就是去年,只有七万多元!这是什么比例?我当下就发脾气了。那些老板还口口声声说砂石料产业税收太高了,要政府给予政策扶持。没错,他们的确掏了不少的钱,但这钱没上交财政,都中饱私囊了!我说,你们污染了我的队伍,带坏了干部工作的风气,这种行为比偷税漏税还可恶!”
那一刻,彭长宜感受到了这个“天之骄子”眼睛里的凌然之气。
关昊仍然气愤地说:“最直接的后果、也就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后果就是:环境遭到破坏,地下水受到污染,老百姓的耕地没了,环境交通秩序没了,财政修不起路了,等等、等等……一连串的由砂石料衍生出的后遗症,尤其是对环境、对耕地造成的破坏是毁灭性的,是我们这代无法弥补的!这一笔大账算下来是亏还是赚,我们不就一目了然了吗?由此联想到你们的拆车一条街也是这样,我想这个账就该怎么算,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算完账后自然会清清楚楚。”
彭长宜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他非常佩服关昊能从当地持续发展大计上考虑问题,他说的这些问题,亢州也是存在的,无疑,他说的这些,也是亢州未来解决问题的参照。就说道:“我不得不佩服您的高瞻远瞩,现在取缔,就等于在为子孙后代止损,也是将来为了一个地方可持续发展打基础。这个问题目前在亢州也存在,只是还没有形成气候,看来,我们也要及早采取应对措施。”
关昊笑了,说道:“必须及早遏制住,如果不及早遏制,彭书记,我说这话放在这儿,不出半年,保证形成气候了,等形成气候再治理就晚了,难度也就大了。”
彭长宜说:“我明白了,等我学习结束后,无论是砂石料还是拆车行业,都可以参照你们的做法执行。”
关昊看着他,凌着眉头问道:“为什么要等学习结束?”
彭长宜怔了一下,说道:“我……现在是脱产学习……”
关昊点点头,随即明白他和政府一把手配合上应该不默契,如果默契,不会考虑到这个问题,就说道:“你提前可以做些必要的功课,当然,我们的做法也不能全部照搬,还要根据你们当地的实际情况而定,我只是给你举了这样一个例子。”
彭长宜频频点头,说道:“太有参考价值了!”
关昊忽然笑了,说道:“你个人也要做好准备,真这样做了,会触怒许多人的利益的,因为你动了他们的利益,有人就敢公然拿着刀子刺杀我。”
“哦?有这事?那您……”彭长宜上下打量着他。
关昊舒了一口气,说道:“我倒是没被伤到,可是有人为了保护我却受伤了,而且很严重,脾被刺破……”
说到这里,关昊凌厉的目光里多了一抹深沉和痛楚……
彭长宜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却梗着脖子说道:“不瞒您说,我从来都没怕过这些,我经常做触怒别人、动了别人利益的事,早年在亢州清理小炼油的时候,半夜三更就有人拿着片刀追杀过我,我在三源的时候,因为整顿矿山有人恐吓过我,但是我不怕,反而更加坚定要制服他们的勇气和决心,因为我不制服这些恶势力,这些恶势力就会制服我。还有,毕竟是做贼的心虚,那些想算计我的人,最终都没得了好下场,都完蛋了!”
关昊很欣赏彭长宜的这股虎气,说道:“你说得对,人间正道是沧桑。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这两项工作无论是哪一项,头做之前,都要先找到政策和理论根据。”
彭长宜点点头,说:“是的,不打无准备之仗。”
彭长宜说到这里,有些摩拳擦掌,有仗打,他就兴奋。在他的执政生涯中,他喜欢打仗,打硬仗、难仗,他喜欢啃硬骨头,他喜欢这样真刀真枪地干工作,玩弄谋术、勾心斗角是他最不擅长的。他始终认为,适当的打打仗,是锻炼干部队伍,磨练领导人意志的最好的途径,如果天天这样歌舞升平、无所事事,干部队伍就会涣散,没有战斗力。基层的干部队伍,就是要能打仗,能打硬仗。这个过程也是对干部优胜劣汰的过程!
当然,这一切还得等他学习结束顺利回到亢州再说。
周五很快就到了,彭长宜决定带着女儿和部长去北戴河玩两天,给部长散散心。他提前两天给老顾打电话,让他准备好一些避暑药品和出门必备的食物,以及一些户外用品,特别嘱咐老顾带足矿泉水,将两只户外旅行专用暖水瓶灌满热水。彭长宜有个忌讳,越是外出,他越是不敢喝当地的水,他又利用中午午睡的时间,来到离党校稍微近些的服装批发市场,这里的衣服非常便宜,他给所有的人买了两套长短衣服,以及所有人的游泳衣,沙滩鞋,特地给女儿买了一把颜色鲜艳的遮阳伞和墨镜,等准备完这一切后,他在头天晚上给部长打了电话,电话是王圆接的,他便跟王圆说了自己要带部长出去散散心的事。
王圆当然高兴,就把电话给了爸爸。部长想了想,最后说:“好的,既然你有份心意,那我就随你安排了。”
彭长宜嘱咐他带好自己平时吃的药。
彭长宜不想因为出去玩而提前请假,他跟老顾定的是他六点半以后在党校门口等他们,今天早晚宿到北戴河。
哪知,他下课后,刚打开手机,就发现有舒晴的短信。舒晴说:晚上晚些回去,来我家吃饭。我在回家的火车上。
彭长宜仔细看了看她发短信的时间,正好是他下午上课的时间。发信息太劳神,他就拨通了舒晴的电话。
舒晴接通电话后彭长宜说:“太不凑巧了,我昨天晚上忘记跟你说了,我今天要带着王部长和娜娜去北戴河,估计这时老顾他们已经在路上了。你怎么不早点说?”
舒晴说:“我也是临时决定回家的。”
“那怎么办?”
舒晴说:“要不你们就明天起早在走,今天先找宾馆住下,然后我们大家在一起共同吃个饭。反正也都没有外人,正好可以让娜娜认识一下我父母。”
彭长宜想了想说:“要不就下次吧,你看,尽管我之前认识你父母,但这次登门算是正式登门拜访,不说带礼物,就是我个人也要好好准备准备了,带了那么多人去你家不合适,那样会分我的心,这是我第一次登门,不能含糊;但要是把他们放在宾馆里我走了也不合适,尤其是这次出游的主题就是让王部长散散心。从多个角度来看都不合适。”
舒晴想了想说:“如果我昨天和你定这事就好了。”
彭长宜笑了,说:“宝贝,昨天也不行,我是上周回去的时候定的。”
“哦,那看来下次要提前一周时间约你了。”
“呵呵,不用,就这一次,星期天跟礼拜天赶一块去了。”
舒晴遗憾地说:“都怪你,你要是早点开机我就不回去了。”
彭长宜忽然说道:“要不这样,你跟我们一块去北戴河吧?”
舒晴说:“你刚才说了,这次出游的主题是你的老领导,如果我去了,势必会跟他抢夺你。所以,我不去,你们好好玩,如果你们周日回来的早,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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