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丁一故意看了江帆一眼,神秘地小声地说道:“另外一个原因暂时保密。”
江帆的心落了下来,他赶紧满脸堆笑地看着丁一,以此来感谢她的不杀之恩!但是在心里却“咬牙切齿”地说道:小丁一,我就不信我制不服你!
贺鹏飞当然不知道他们夫妇俩唱的是哪出了,云里雾里地跟着傻笑,舒晴暗暗看了彭长宜一眼,她怎么都感觉他们夫妻的事跟彭长宜有关,但似乎看着问题不大,如果真是原则性的问题,第一,江帆不会往阆诸要彭长宜,第二,他们夫妻不会晚上来赴宴了,更不会这么谈笑风生了,从江帆瞪圆眼睛看妻子的表情中断定,应该是他们夫妻间的一个玩笑。
贺鹏飞当然不了解他们这种开玩笑的特殊方式了,他仍然不解地看着丁一,希望丁一能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复。
彭长宜是谁呀,聪明绝顶!他早就看出问题的本质,他看着贺鹏飞说道:“贺工,还是这个称呼好,以后我就叫你贺工吧。”<allowed!”
“为什么?”彭长宜问道。
贺鹏飞说:“因为我的叔叔的叫贺功,是功劳的功,我的父亲叫贺瑞,所以你就还是叫小贺或者小飞。”
彭长宜说:“不行,我一定能找出一个敬语来,有了,叫贺博士,简称贺博。”
“哈哈。”大家又笑了。
彭长宜又说:“贺博啊,你对国内的风俗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在国内,无论是关系好的人还是关心一般的人,见面都喜欢用敬语打招呼,以示尊敬,当然,这种尊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就跟我见着江书记一样,当着人的时候我习惯叫他江书记,或者是书记,私下的时候,我习惯称呼他为老兄,他呢,也是这样,有时彭市长,当然省去了一个副字,有时叫长宜市长,私下时候的称呼我最喜欢,叫长宜,不知为什么,他叫长宜的时候,跟别人是有区别的,我听着这两个字特别舒服,就跟自家哥哥称呼我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有时也叫我老弟。你刚才问小丁为什么不称呼我官称,而一以贯之地叫我科长,这还要从我们俩的特殊关系说起。”
舒晴听他说到这里,就紧张地看着他,舒晴的紧张,当然不是为了自己,是考虑到了在座的所有的人。
丁一倒是无所谓,她依然微笑着看着他,看他怎么给贺鹏飞摆活。
江帆也无所谓,他知道彭长宜的分寸,别说今晚这点酒了,就是喝大了他也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的。但他还是屏住呼吸,往下听他到底这么圆这个“特殊关系。”
彭长宜说:“为什么说我们的关系特殊呢?她刚毕业,就分到了亢州市委组织部的干部科,我当时回老家处理母亲的后事去了,根本不知道科里新来个大学生,但她那个时候就知道科长是谁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是她的科长,这是正经八板的科长,可不是借光的科长,是她的直属领导,顶头上司,不过在工作上我从没有刁难过她,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到这儿来不容易,她认为在工作上我很照顾她,所以很尊敬我,不叫科长不说话,只有叫了科长,才跟我说话,是个非常懂礼貌、有分寸的一个人。后来,我从干部科调到北城任副书记,我记得我回组织部的时候,她看见我,叫了我一声彭书记,我说,你还是叫我科长吧,这样我听着舒服,打那以后,丁一同志也比较配合,无论我的身份怎么变,这十多年来,她都是叫我科长,我早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一旦有一天她叫我彭副市长,我听着还真不舒服,无疑,肯定就是得罪她了。”
在他说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屏气倾听。
听他说到这里,丁一也微笑说:“是啊,这个称呼真的叫了有十年了。”
“为什么?你难得就没想改改?”贺鹏飞看着丁一问道。
江帆也看着丁一。
丁一笑着说:“没有,在我的眼里,他就是我的科长,工作认真,体谅小伙计,我对他的印象就是停留在科长上,至于他后来当了县长、书记什么的,我没有印象,再有……叫别的我会感到生疏,只有叫科长才亲切。”
江帆感觉丁一这话是有意冲自己说的,他心说你不在乎我也就罢了,但是你别忘了,旁边还有一个舒晴呢?
其实丁一很想说她和彭长宜有过契合,这个契合就是在称谓上,彭长宜曾经说过“我永远是你的科长”、“有困难找科长”这些话,但是今天当着舒晴,丁一不好把到嘴的话说出来,如果没有舒晴在,她完全可以把这层意思说出来,也想让江帆彻底明白明白。
只是丁一不知道的是,彭长宜早就把这些话告诉过舒晴了。
彭长宜接过丁一的话说:“小丁说得对,她叫别的我听着也别扭,我后来无论当过什么职务,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概念,哪一个职务都没有领导过她,包括现在的副市长,也不分管他们单位,所以她叫什么都是虚称,只有叫科长才是实称。”
贺鹏飞说:“这叫一朝为师,终身为父?”
彭长宜一听赶紧说道:“诶——可不敢那么说,那样辈分就乱了……”
彭长宜的话没说完,肩膀处就挨了舒晴一巴掌,舒晴说道:“越来越没谱了!”
彭长宜故意呲牙咧嘴地揉着肩膀,说道:“我怎么没谱了,本来就是吗?”
舒晴看了江帆一眼,刚要说话,江帆却端起杯,跟舒晴说:“小舒啊,来,我敬你,还是你好,你体贴我,刚才那一巴掌打得好,居然还想到了辈分!占占小丁便宜也就罢了,还想占我便宜!该打!”说到这里,江帆故意咬牙切齿。
舒晴赶紧端起水杯,跟江帆碰了一下。
彭长宜说:“我哪敢占您便宜呀,打死都不敢!我是在反驳贺博士说的话,唉,我要倒霉了,有人多心了。小贺,来吧,我敬你吧,还是你高,你一句话就把我送进狗肉柜子里去了。”
贺鹏飞不理解他们的对话是怎么回事,他往上推了推眼镜,说道:“什么狗肉柜子?你不是还在这里吗?”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江帆差点又笑喷了。
贺鹏飞仍然不解。
彭长宜笑着说:“你什么都别说了,干杯吧。”
丁一见他们都有干杯的对象,就剩她一个人了,她也端起杯,说道:“没人跟我干杯,我跟丁一干杯吧。”
听她这么说,舒晴赶紧又端起水杯,跟她碰了一下,她们喝干杯里的水。
贺鹏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这时,老顾过来给他们倒酒、倒水。
贺鹏飞看着老顾说道:“彭市长,真没想到,这个老师傅还跟着你,真好,让我想起过去的老保姆……”
“嘿嘿,怎么说话呐?打住、打住!”彭长宜赶紧打断了贺鹏飞的话,说道:“我说,你真是在资本主义国家呆惯了,连思想意识都是资本主义的了,什么老保姆?我们是同志,是同志加兄弟!我说这可是原则问题,老顾如今可是一名布尔什维克,是我党的先锋战士,可不是什么老保姆,当着书记的面,你真敢诋毁我,真想让我犯错误啊?我看你今天成心要把我忘狗肉柜子里送啊!”
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贺鹏飞没有笑,他伸手推了推眼镜,委屈地看着他们,说道:“我发现,要是想融入一个圈子实在是太难了,你们今天说的好多话我都听不懂,我说的话又总被彭市长批判,算了,我还是敬老顾师傅吧,想当年我去三源,您跑出县城老远去接我,感谢您。”他说着,就站了起来。
老顾端的是水杯,他说:“别介意,彭市长爱开玩笑,尽管我不是保姆,但是我乐意为领导服务。”
“哎呀,这司机都让领导调解得这么有水平,舒晴,小丁,我敬你们俩。”江帆举杯冲着丁一和舒晴。
丁一低头端起杯,但目光却没有看江帆。
他们继续边吃边喝。
由于远处一直在打闪打雷,贺鹏飞怕雨下起来后他走不了,在完成了彭长宜三杯啤酒的任务后,站起来就要走。
彭长宜一下就按住了他,说道:“急什么?”
贺鹏飞说:“一会下雨了,我家老爷子在家呢,而且我没有带电话出来,说不定有多着急呐。”
彭长宜说:“你不是跟家里请假了吗?”
“是啊,没听他一个劲问我在哪儿吃饭、跟谁吃吗?还说如果喝酒了他就来接我,不让我骑车回去,说我骑得太快,早就超速了,比汽车还不安全?”
“呵呵,你没跟他说跟我们在一起?”
“我可不能告诉他……”贺鹏飞欲言又止。
丁一明白贺鹏飞说不能告诉他爸爸的原因,就说道:“鹏飞,上次你回来没好好跟你坐,这次回来你找个时间,我要好好请请你。”
贺鹏飞看了江帆一眼,笑了,说道:“要请你们俩个一起请我,你们俩请我,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不知为什么,舒晴感到丁一和江帆之间真的有了问题,她下意识地将手放在旁边彭长宜的手上,哪知,彭长宜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就抽出了他的手,放在桌上,端起杯,跟贺鹏飞说道:“你如果真怕老爷子担心的话,我也不好相劝,按照我们喝酒的老习惯,你必须连干三杯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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