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和娜娜没有说话,而是都在认真地听他说。
“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官不大,一天到晚瞎忙,都不知道忙什么,甚至连休息时间都搭进去了,分不出哪是工作时间哪是休息时间,有时候休息日还在工作,吃饭喝酒都跟工作有关系,忙的确忙,不过还没有忙到连回家看老人的时间都没有吧?有,可是我们已经习惯拿工作忙说事了,以工作忙为借口,忽视了去看老人,因为老人最大的愿望就是望子成龙,希望孩子出人头地,所以习惯了孩子们不常回家,自己再苦再累也不开口,想儿子了怎么办,抽一袋闷烟,抬头数星斗……等老人一旦不在了,儿子怎么办,只有清歌一曲和泪唱……所以说,我彭长宜尽管不会唱歌,但是这首歌我最爱唱。”
“那就唱吧,被你说的我都迫切地想听了。”舒晴说道。
彭长宜说:“算了,我唱歌的确难听,你还是去听崔京浩唱吧。”
娜娜说:“爸爸,这么说的话,你将来也是我登天的梯子吧?”
“哈哈,不是将来是,现在就是,从你出生那一刻就是了。”舒晴笑着说道。
“哦,那我以后也要多听听这首歌了,找找爸爸的感觉。”娜娜懂事地说道。
彭长宜说:“这种感觉你找不到,首先你出生在蜜罐里,我出生在穷山村,再有,时代也不一样了,我跟你爷爷只有一样东西是一样的,就是思念孩子的心情是一样的,等我们老了,你长大有出息了,也会‘山高水远他乡留’,我们就是多想你,可能也不会给你打电话,因为怕牵扯你的精力,你会有自己的工作,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爸爸想你了,就跟爷爷一样,抽一袋闷烟,然后抬头数数天上的星星……”
娜娜听爸爸这样说,眼睛就红了,她将身子靠向爸爸,说道:“爸爸,我不会让你想我的,我就是上了大学有了工作也不离开你,我不‘山高水远他乡留’,我就留在你身边工作,只要不离开爸爸就行……”
女儿突然间的伤感,让彭长宜这个热血汉子也很是激动,他的眼圈湿润了,拍着女儿的小肩膀说:“好闺女,现在这个时代跟过去不一样了,等你大了,时代会变得更好,你就是在外地工作也没事,我想你了,就开着车去看你,你也可以开车来看我,很方便的,另外,我们有现代的通讯工具,跟过去爷爷的时代不一样了。”
“那为什么你还让爷爷想你?想你也不给你打电话,抽闷烟,数星斗?”娜娜擦了一下眼睛,坐直了身体,不再说话了。
娜娜无心的一句话,居然让彭长宜哑口无言,他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娜娜,你把爸爸问住了,这里情况比较复杂,一是爷爷习惯在村里生活了,二是爸爸……爸爸照顾不了爷爷,也许,也许以后爸爸会亲自照顾爷爷,但是现在不现实……”
“嗯。”娜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舒晴被他们父女的这一幕也打动了,她说:“亲生父母如此是人之常情,比较而言,我的父母更加让人敬重……”
彭长宜说:“所以啊,你要常给他们打电话,哪怕平时回不去,也必须电话常联系,这样,对他们就是一阵慰藉,可能儿女不想父母,但是父母是真的想儿女,我最近几年对娜娜就跟小时候不一样了,现在经常想起她,惦记她,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我老了——”
“爸爸不老,我不让爸爸老——”娜娜再次靠向爸爸说道。
“哈哈。”彭长宜故意大声笑着说:“好,爸爸不老,爸爸永远都不老!”
一路上,一家人有说有笑,但无论说什么,彭长宜的话题都是有意在积极引导女儿,引导他的这两名家庭成员,增加亲情关系,将来和睦相处。
等彭长宜驾着车,回到亢州海后大院门口的时候,娜娜突然说道:“爸爸你看!”
彭长宜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了在大门口的边上停着一辆车,车门口敞开着,里面一个人胯坐在车座上,一条腿放在外面,他人就靠在椅背上正在养神,很显然,大热的天,他之所以不关上车门,为的就是让自己的位置醒目一些。
彭长宜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寇京海,他轻声说道:“糟了,堵门口来了。”
舒晴说:“他知道你回来吗?”
彭长宜说:“不知道,我哪敢告诉他们。”
“那怎么办?你下去招呼一声吧。”
彭长宜说:“不理他,咱们走咱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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