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冠奇看着彭长宜说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彭长宜故作轻松地一笑,说道:“你尽管说,我哪那么爱生气,我又不是娘们。”
吴冠奇说:“我当时认为,你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体现自己的大公无私才不给我这个工程的,你这样做的目的说白了就是保官,恐怕别人对咱俩的关系说出一二来,另外,我听说,你们政府定的事,最终还是要上常委会讨论的,常委会完全能否定你们政府的决定,所以……唉,我现在也不能说是听信了别人的撺掇才做出这样的事,只能说我太想要这个工程了,太有急功近利、昏了头了……”
彭长宜问道:“你干嘛要急功近利?你初来乍到,干了两个工程,已经不错了!前三脚你就算踢开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阆诸的工程不可能让你一人独揽,就是三源你也做不到独揽天下啊。”
彭长宜这话已经有点重了。有的时候,事,是这个理,但是一旦你说出来,味道就不一样了。
吴冠奇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感,他叹了一口气说:“长宜,不瞒你说,我公司也遇到了困难,你从三源走后,我的事业再无大的起色,就是整个三源县也还是那个样子,整个县都没有太大的发展步伐,说句不好听的,还都是在吃你留下的那点老本。我这样跟你说吧,三源,我已经挖不出水了。加上前年干工程,出了一档子安全事故,先后死了两个人,重伤三个,一下子就伤了元气,所以羿楠也不愿让我再折腾了,她说我们就守着这一摊子就行了。你知道,一个企业,没有发展就是倒退,我天生又不是一个能闲得住的人,你之前不是说让我从三源走出来吗,我就有意识吸收了一部分股份,变卖了一些资产,腾出一笔钱,开始跟北京的朋友搞资本运营。”
“资本运营?”彭长宜问道。
吴冠奇说:“是的,最早接触到的这个词还是第一次来阆诸听江书记说的呢。后来北京的朋友也总是向我灌输这个概念。我一开始跟做期货生意,不瞒你说,开始都赚,赚得我有些找不着北了,可是自从去年开始,期货市场就不行了,我们就开始往外抽资金,但兵败如山倒,不但把之前赚的都陪进去不说,还搭上了老本,一下子就把我打到了解放前,我只好在另谋出路的同时,又捡起了老本行,还得搞实业,做工程,不然我连饭都吃不上了……”
“等等。”彭长宜说:“我在亢州的时候,你开始资本运营了吗?”
吴冠奇点点头,说道:“已经开始了,所以亢州曾经向我伸过橄榄枝,只是那个时候对实业不感兴趣了。”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你继续说吧。”
吴冠奇说:“基本说完了。”
彭长宜想了想问道:“你刚才说另谋其它出路是什么意思?”
吴冠奇说:“我北京的朋友,他们开始向南方发展,那里民间金融业很活跃,而且私营企业很发达。”
“什么叫民间金融业?”彭长宜反问道。
吴冠奇自嘲地一笑,说道:“这是我们私下文雅的叫法,专门说给一些不太懂行的人听的,其实就是民间信贷。”“是民间信贷还是民间借贷?”
不容吴冠奇回答,彭长宜又说道:“非法集资?”
吴冠奇笑了,说道:“官员就是敏感,够不上非法二字?”
“那叫什么?非法揽储?非法融资?”
吴冠奇大声说道:“我说,你能不能把非法两个去掉。我只是这么一说,他们已经介入了,我这次要稳妥一些,先观察观察再说,这期间我要做工程,我已经入不敷出了,银行的利息,工人的工资,之前欠下的材料款……等等,我为什么急了似的跟你要工程,我也想让那些追债的人看看,我吴冠奇还在干工程,只要我干工程,那些追债的人就不会逼我太急,就会容我时间……”
“你先别给我诉苦,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介入没介入放高利贷?”
不是官员敏感,是彭长宜敏感,他的大脑就有这个本领,先天具备忧患功能,他不相信吴冠奇没有介入所谓的民间金融业,他笃定地认为,吴冠奇已经介入了,只是规模大小的差别,不然他不会要工程装样子。
吴冠奇见彭长宜逼问自己,就吞吞吐吐地说:“介入了一点。”
“你不说你把三源的老本都赔进去了吗?”
“没错,但是周围有一些朋友,他们愿意帮助我东山再起,愿意将钱放我这里,我给的利息远远高于银行的利息……”
“你在玩火!”彭长宜突然一语双关地说道:“别人玩火我不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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