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问道:“科长,这是不是当年那些老年摄影家协会的人照的?”
“是。”
“但是他们给我的照片中,没发现有这张啊?”
彭长宜说:“就一份,被我截留了。”
丁一回过头,看着彭长宜说道:“啊?是这样啊,我说我怎么没看到过呢。”
江帆和舒晴领着孩子们也站在距离宣传牌不远的地方,二宝仰着头,指着小许问道:“那个叔叔是谁?”
江帆说:“他是许叔叔,也是爸爸、彭叔叔和妈妈当年的同事,这是妈妈当年去草原找爸爸的时候照的。”
“怎么没带着我和哥哥?”二宝问道。
江帆也是无限感慨,说道:“那个时候你们还没出生。”
量量说:“怎么没有我妈妈?”
彭长宜回过头,看着儿子说道:“你妈妈当时没请下假,她来不了。”
舒晴不由地笑了,说道:“那个时候妈妈还不认识爸爸。”
量量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他走到爸爸背后,转过身,用小屁股顶了爸爸一下,算作对爸爸刚才糊弄他的惩罚。
彭长宜仰头又看了一眼宣传牌,跟江帆说道:“这可不行,见到他们的人,我要跟他们要广告费,说不定这个宣传牌用了多少年,给他们创造了多少财富呢。”
大宝拉着爸爸的手,说道:“爸爸,他们是不是侵犯了妈妈的照片权。”
江帆说:“这不能叫侵犯,是因为你妈太美丽了,而且,他们当年就是来草原的朋友。再说,他们这种做法不是出于商业利益目的,只能算作形象宣传。”
“经过妈妈的同意就叫侵权。”
彭长宜这时说道:“大宝啊,你比我还黑,我刚才只是想跟他们要广告费换酒喝,你却想直接把他们送上被告席。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大宝对彭长宜说的话似懂非懂,两只漆黑的眼睛看看上面的妈妈,又看看下面的妈妈。
江帆打量着这幅巨大的人像,说:“你还别说,这张照片从专业角度来讲,还真是完美无瑕,无论人物的表情还是用光取景,都堪称完美。这么完美的照片,被他们当成了宣传品,即便不是出自商业利益,也有招揽游客的意思,我同意索要广告费,这样,作为家属,我还能发一笔小财。”
旁边的丁一拍了他一下,说道:“刚跟孩子解释完又这么说,出尔反尔。”
“哈哈。”江帆大笑。
彭长宜也笑了,说:“我看啊,这笔广告费该向您索要,别忘了,您当时可是这里的父母官啊。”
“哈哈,说得对,说得对。”江帆开心地大笑,悄悄抹去眼角淌出的一滴泪水。
舒晴默默地看着照片,想起刚才彭长宜对丁一的呵护,她也无限感慨,丁一,注定成为彭长宜心里最隐秘的最长久不变的情结,这个不是她闹闹小性儿就能消除的,如果自己还跟他纠结下去,那么到头来受苦的可能是她自己。
想明白这一点的舒晴,一手挽着彭长宜的手臂,一手牵着量量的小手,将头靠在彭长宜的臂膀上,由衷地说道:“真是太美了!”
江帆看着舒晴说:“小舒啊,看见了吧,他们俩早就是草原的客人了,当然,也是我的客人,括弧,当时。”
舒晴仰视着巨大宣传牌上,笑着说道:“是的,我听长宜说过,也看到他们去草原时别人给他们拍的那些照片,的确是太美了,人美,景美……”她本想还说情美,但这两个字不合时宜,所以她打住了。
丁一也说:“是啊,我们来的那个季节比这次晚点,应该是草原最美的季节,羊肥,草壮。”
忽然,二宝问了一个跟量量同样的问题,她看着爸爸说道:“爸爸,怎么没有你?”
江帆笑了,说道:“爸爸那个时候在这里工作,你妈妈和彭叔叔、许叔叔来这里看我,他们是半路上照的照片,爸爸这个时候应该正在咱们要去的这个地方等着他们呐。”
“哦——”二宝听懂了,她认真地点点头。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彭长宜说:“快走吧,晚了草原会很凉的。”
于是,他们上车,继续赶路。
等他们到达招待所院子里的时候,江帆意外发现袁其仆、张华、巴根居然站在院里的旗杆下等他们。
他不由地看了丁一一眼,就发现丁一也正在怔怔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