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忐忑地说完,不敢抬头看他,心在砰砰地跳着,半晌不见他不说话,刚一抬头,就遇到了他含笑的目光。
“那个是哪个?”
“那个——反正就是那个!你那么睿智我就不明说了。”她底气不足地说道。
“孩子,你敢威胁我?”
她低头,心跳的更厉害了,紧张的掰弄着自己的手指,大气不敢出。
他的心疼了,慢慢地拉过她的手,说道:
“好,我接受,尽管这是个不平等的条约,但我决定接受,接下来我请你吃饭,快去换衣服。”
“还是别破费了,就你那点可怜的工资。”他刚才还说自己工资可怜。
“没关系,只当另开了一个房间。”
“那你还是把有限的资金留着开另房间吧,我不饿,真的。”
“没关系,块儿八毛的还是有的,再不走我就改变主意了,你就准备饿一宿吧。”他的口气加重,故意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她还真饿了,就顺从地说:“那好吧。”
他喜欢这种征服的感觉,也喜欢她低眉顺眼、温柔可人的样子。
他们来到宾馆不远处的一个西餐厅,出了宾馆,夏霁菡才知道下雨了,而且有雷声滚过,她庆幸自己在熟睡,不然怕死了。
这家西餐厅是省城最好的西餐厅,门面不大,但秀外慧中,浓郁的异国情调,美丽的鲜花,精致的烛台,柔和的光线,洁白的桌布,安宁的气氛都恰到好处地展示出这是一家地道的西餐厅。
她不熟悉西餐,一切由他代劳,考虑到她不喜欢油煎的东西,就为她点了奇异果鸡肉沙拉,苏比慈汤、菠菜乳酪焗生蚝和一道甜点,为自己点了鹅肝牛柳黑菌汁和一盅罗宋汤,又点了一瓶1996年份的玛高城堡红酒。
看得出,她不常去西餐厅就餐。其实,他也不常吃西餐,有人说去西餐厅,就得有极好的兴致,极好的女伴,和极厚的钞票,才能达到人景合一。无疑,此时他都具备。
尽管他跟她哭穷,那是逗她呢。
且不说他是市委书记,的确有一些工作上的便利,就是关垚给他的消费资金,他也是花不完的。
看到她很有分寸地东张西望,他有些得意,肩膀搭在椅背上,注视着她。她脸现出红晕,不好意思供出这是第一次来西餐厅就餐,新鲜。
关昊笑笑。
他喜欢她对这个环境所产生的新奇感,喜欢看她端详着桌上烛具时的专注目光,喜欢她的清纯、简单,更喜欢她的娇柔和宁静,总之,喜欢她的一切。
他此时意识到,自己陷落了,陷落到一个美妙、未知的境地中。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很想像小青年一般问她一个很幼稚的问题,但终究没说出口。
他不可能问她,就是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但是没办法,他真的无药可治了。
夏霁菡表现的有些坐立不宁,她一进门便看到前厅角落里的钢琴,不知为什么,她心中荡漾起强烈的弹奏渴望。
爸爸有一架旧钢琴,她从小就跟爸爸学弹琴,而且弹的还不错。
但自从结婚后,她就一直没弹过钢琴,一来她们刚安家,没有财力买钢琴,二来,爸爸的旧钢琴是爸爸的心尖宝贝,她不可能带到婆家。
其实当初买车时,她就跟田埴说不要汽车要钢琴,田埴说:“车是现实,琴是精神,眼下现实为主”,她没再坚持,因为向来生活上的事他说了算。
但是此刻,她看到钢琴后,驿动的心无法再安定下来,她很想去弹,又不敢跟关昊提。
大概关出她有心事,关昊扬扬眉说:“怎么啦,不喜欢这里吗?”
“喜欢,太喜欢了,可是……”
“可是什么?”
“我想弹弹那琴,不知行不。”她揉搓着两只小手,有些不知所措。
“你会弹它?”
“业余爱好,从小跟爸爸学的,没作为专业发展,爸爸也没强迫我必须学,完全是爱好。”
他明白了。伸手招来服务生,在他耳边说了两句,悄悄给了服务生两张小费。很快,服务生便回来,冲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她有些欣喜若狂,不相信地看着他。
他绅士地向她微笑一下,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跟他去吧。”
她雀跃着站起,来到钢琴边,激动得心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