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罪该万死,可言辞之间以及脸上神情,却丝毫没有半分恐惧与慌张,他略感意外,想起每次大臣们说这话的时候,无一不是胆战心惊,脸色发白的,好似这话一出,下一刻脑袋就会被搬家了一般。
“哦,那你想选择怎么个死法呢?”
这话一出,柳月如身子微微颤了颤,圣上看到她这反应,明显露出强硬伪装下的惊恐,反倒是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听到跟前的人轻笑,柳月如心底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火,猛地抬头,然后压制着心底的不满,开口道,“皇上这般戏弄民女,可是很好玩?”
柳月如因着无意听到机密,害怕被灭口,整晚都没睡,白天又没精神,此时落在圣上眼底,完全是一个病娇人儿,虽然能察觉到她的怒气,可我见犹怜的面容,着实让人心生不忍。
“你胆子倒是不小,也不怕你的莽撞,让你义父义母一家身死他乡?”
圣上话音刚落,柳月如吓得目瞪口呆,她没有想到不到一天的时间,她跟裴家的关系就被人给扒出来了。
柳月如想起裴湘湘说的,怕是普天之下,真的没有圣上想知道却不能知道的事了。
牵涉到裴湘湘一家的安危,柳月如就连磕头求饶道,“还望万岁不要跟民女计较,我出言不逊,顶撞万岁,死有余辜,可我义父义母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一直遵纪守法,只是普通百姓,只要万岁不迁怒她们,民女任由处置,求万岁开恩。”
边说着,柳月如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头,额头上都已经磕破皮了,可见用力不轻。
原本找柳月如过来,圣上也不是为了治她的罪,如今看她这样,更是没别的想法,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并没有阻止,只是开口道,“朕若不追究你义父义母一家,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听朕的?”
柳月如一听事情有转机,连连点头,“是的,只要我义父义母他们没事,就是让我现在去死,我也愿意。”
“你倒是有情有义,为了你义父义母,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他们对民女有恩,若有恩不报,反而连累他们连性命都没有,民女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民女的娘说过,做人不能忘本,民女不敢忘娘亲的教诲。”
“好一句不能忘本,但愿你日后不会忘记今天跟朕说的话。”
日后一词,让柳月如松了一口气,有以后,说明脑袋还能在,可从鬼门关外溜达一圈,也着实让她惊吓不小,额头上都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对比起柳月如的心惊胆颤,林旭的处境似乎要好很多,谁也不知道他在这院内经历过什么,只是,他从里头出来的时候,眉眼间都带着几分笑意。裴湘湘在家左等右等,也没见到林旭和柳月如,不过,在等待期间,裴湘湘也想得很清楚,如果那些人真的要对林旭和柳月如动手,他们肯定也不能幸免,既然只是单独请他们出去的,想来并不会有什么。自我安慰一番之后,裴湘湘想着农场里还堆了好些东西,也不愿把时间白白浪费在无端猜测上,便进了空间,开始整理里边的东西,想着等林旭和柳月如回来后,仔细问询一番,只要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果断带着一家人先进农场躲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