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问她,“你希望,秦妄言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吗?”
笑意在沈音音的唇畔放大,明眸里的情绪却格外宁静。
“我希望他不会来,他就能从我的世界里,永远消失了。”
秦妄言不来参加她的婚礼,那肯定是最好的!
“从此之后,我就不会为那个男人,再流一滴眼泪了!”
赫尊呵笑出声,他向沈音音应下一声好。
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他最后看了眼沈音音。
他用吊儿郎当的懒散语气说,“我曾经听别人说过一句话,不知道怎么的,这几天里,这句话一直徘徊在脑袋里。
他们说,女人都会喜欢让她们笑的男人,但是她们会爱上,能让她们哭的男人。”
赫尊转身离开,这一次,他没有回头,只对沈音音说了一句:
“我在圣玛利亚教堂等你。”
*
半个小时后,佣人来通知沈音音,准备出发了。
沈意寒,秦般若还有肉圆给沈音音拖着长长的婚纱裙摆。
赫家的佣人们,纷纷向沈音音恭贺道喜。
沈音音被送上婚车,许星愿和卫浔站在一起,望着婚车的车门缓缓关上。
“音音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许星愿的眉心被阴云笼罩,她的手指交叠在一起,几根手指扭结起来。
这是沈音音所选择的路,许星愿几次想开口。说出一些劝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她都放弃了。
卫浔就道,“你跟我说过,她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所遭遇的事,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要是换做其他人,是会被逼疯的。
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做事随心所欲,想结婚就结婚,想嫁人就嫁人。
我想,沈小姐只是想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日子里,让自己能够得到圆满。”
卫浔话音落下,就看到许星愿泪水盈眶,他瞬间慌张起来。
“我说错话了!”卫浔连忙认错,想伸出手,去擦拭许星愿眼角的泪水,却又生生止住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他低头,手忙脚乱的在给许星愿找纸巾。
许星愿抬手抹去眼泪,笑看着卫浔慌乱的模样。
婚车往前运行了两三米,突然一个人,从人群中扑出来,倒在婚车边上。
人群里发出一声低呼,坐在车上的沈音音转过头,看到一只带血的手印,出现在车窗上!
沈音音吓了一跳,她连忙喊了声,“停车。”
她正要降下车窗玻璃,就看到,外面的男人,撑起自己的身躯,缓缓站起来。
男人身上穿着黑色西装,里头的白衬衫被鲜血染红。
车窗玻璃降下,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
和沈音音坐在一起的秦般若和沈意寒,看清这个男人的长相后,他们低呼出声:
“秦朝?”
秦朝脸上也挂了彩,为了呼吸到更多的氧气,他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沈音音这才发现,秦朝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也被血水浸湿了。
他伸手进车窗里,沈音音就看到,一条紫檀木手串落在了她雪白的婚纱上。
手串上沾了血,鲜红的血液把她的婚纱,染出了几点斑驳的痕迹。
沈音音拿起这条手串,耳边传来秦般若的声音。
“这好像是爹地戴的手串。”
沈音音转过头,看向秦朝。
男人嘴唇破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妄言呢?”
沈音音在问他。
“三爷他……”
秦朝浑身无力,一手支撑在车窗上,仿佛随时要倒下去。
“……三爷,已经让人,把Omega-3大脑强化药物,送……送到了京城,沈……沈小姐,请按照你和三爷之前的约定,回京城,接受治疗!”
沈音音又问他,“那秦妄言呢?秦妄言现在人在吗?”
她说道,“我和他约定好了,他要是能带着药,出现在我的婚礼上,那我就跟他回京城。”
秦朝眼睛绯红,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
“你以为三爷他不想来港城吗?!”
秦朝怒吼出声,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身体跌落下去。
沈音音推开车门,看到秦朝跪倒在地上,他把自己蜷缩起来,肩膀在颤动。
沈音音站在秦朝面前,听到了他不可控制的拗哭声。
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缓缓蹲下去去,就问这个男人。
“秦妄言他……受伤了吗?”
秦朝撑在地上的双手,握紧成拳,双手被水泥地面磨破,鲜红的伤口里,渗进了灰尘和石子,他好似没看到一般。
沈音音蹲下去去,才听到秦朝在低喃。
“……老爷已经和大使先生,去边境线上,收殓三爷的遗骸了。”
沈音音怔在原地,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她的视线在顷刻间变得模糊起来,连自己的耳朵,都被一层纸糊住。
“你在说什么?”
她在闭上眼睛后,又睁开来,看到秦朝被眼泪覆盖的猩红双眼,直勾勾的注视着自己手中的紫檀木手串。
“这是三爷身上,唯一完整的东西了。”
紫檀木手串表层染上斑驳的血迹,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每一颗紫檀木珠子的纹理,都被暗红的色泽包裹着。
沈音音的嗓子发干,她张开口,听到自己的声音震颤耳膜。
“秦妄言他……”
“他被C国军方抓了,他们把他吊起来,割了他身上的肉去喂鹰,大使先生若不出面,他们是不会交还三爷的尸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