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虽不重,却带有凛冽的寒意,听得这些轻骑兵卒和中原武人们瑟瑟发抖。
抗命,这是谁也担负不起的罪名。
他们一个个地吓得面色惨白,匍匐在地以表忠心,大呼自己并无抗命之意。
谢安娘见状满意地对刘驽笑了笑,意思是,“看吧,一切我都为你办得妥了。”
她的笑容很短,随即转头盯向了人群中的一辆牛车,面露忧愁之色。车上坐着疯疯癫癫的铜马,而这辆牛车即将奔赴前线。四名大汉强摁着铜马,铜马趴在车板上呼呼地喘着粗气。自从失去神智以后,他原本精妙的武功不再能运用自如。
刘驽向那三百轻骑的头领下令道:“你带着这些人前去右军,与我的属下们汇合,我稍后就到。”
他看见谢安娘面露焦急,心知其意,便将铜马从众军士中点了出来,连同照顾他的那四名大汉一同留下来,“你们几个与公主同行,今晚就不用和我们去了。”
四名大汉见自己侥幸逃得一条生路,心中大喜,于是赶紧命车夫赶着牛车从人群中脱出,跑到谢安娘所在的牛车边上。
只有铜马自个儿不依不饶,“不,不,我要去,男子汉大丈夫,当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马革裹尸而还!”
可惜他嚷得再大声,也没有人肯听他的,都将他的话当作了耳旁风,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剩余的那些轻骑兵卒和中原武人望着不用参战的铜马等人,面露艳羡之色。可众人因为吃了先前的教训,生怕柳哥公主又将一顶大罪名扣到他们头顶上,是以没有人敢明言反对。
谢安娘见刘驽为铜马解了围,低声向他谢道:“今日之恩,我必不会忘,将来定有答谢!”
刘驽目送三百名轻骑与两百名中原武人绝尘而去,他走到铜马的牛车旁,扶着车辕对谢安娘说道:“多亏你刚才为我解了围,至于你的答谢甚么的就免了,如果我能活过今晚再说吧。”
谢安娘咬了咬嘴唇,“眼下时节,一切概是凶险万分,若是你想要甚么,我尽可以给你。”
此刻的她,一无所有,唯剩下风姿卓越的身体。这是她的工具,也是唯一的利器。
然而刘驽心思显然并不在这一块儿,他在想耶律适鲁所言的“狡猾的帮手”。
刚才的这一幕危机,让他更加意识到了“狡猾的帮手”的重要。谢安娘虽然算是能帮得上忙的人,但是她离狡猾还差得很远。她在契丹潜伏数年,积累了足够的人脉根基,可是却没能善加利用。
耶律适鲁轻易便看透了她的底细,并在弹指间挫败了她声势浩大的起兵。
在刘驽看来,耶律适鲁是衡量一个人是否足够“狡猾”的标尺,能与契丹可汗过招,而最终没有输得太惨的人,才有足够资格称为狡猾。
在他认识的所有人中,够得上这一条的,或许只有萧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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