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衷,他垂下目光,“师兄,你所想要的未必是我想要的,你想要的是权势熏天,而我想要的却是天下太平。”
朱温听了他的话后直是哈哈大笑,笑得肚子生疼,只得将手中酒坛放下,蹲在地上继续笑。
他笑够了后,凑到刘驽的耳边,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你我的想法其实是一样的,只要让我当了皇帝,必然会轻赋税、减徭役,将来天下自然太平。”
刘驽听后脸色顿变,“师兄,你要当皇……”
他话还未说完,便又咽了下去。在这乱世之中,谁敢第一个称皇帝,那谁就是朝廷的眼中刺。至于其他的割据豪雄,也绝不会放过此人。
师兄敢跟他说这种话,实在是大胆至极!
他不顾众人的目光,将朱温拉至一边,“师兄,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黄巢听到风声后会杀你的头吗?”
朱温满不在乎地一笑,“若是怕死,那便不要造反。当年咱们在午沟村的时候,倒是不想造反,只想过太平日子,结果呢?还不是被薛红梅和唐峰那两个杂碎害得半个村子都被烧了?师父和师娘两位老人家固然因此流离失所,而我爹也因此被惊吓得半个月都没下得了床。”
“可如今局势不一样了,我们师兄弟二人都不是普通人,没有人能随便欺负我们。”刘驽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师兄的胳膊。
朱温仰头长叹一声,“师弟,天下事绝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方今世上,都是人在吃人。不是我吃你,就是你吃我。饼就那么大,只够一个人吃,若是大家分着吃,那所有人都得饿死。”
“师兄,你说的‘所有人’里包括我吗?”刘驽淡淡地望着朱温,神色如常。
朱温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大笑,他搂着刘驽的肩膀,两个人沿着城墙散步,“师弟,你实在多虑了。哪怕天下这块饼不够吃,我都愿意分给你一半,只因为你是我的师弟啊!”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尤为动静,眼中竟有晶晶亮光。
刘驽没有接话,定定地在原地站了会儿,说道:“师兄,我送你下城墙去吧,我们两军尚在交战之中,主帅不宜久离。”
朱温没有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结果,他转过身,两只大手紧抓刘驽的胳膊,“师弟,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这雍州城给谁不是给,为甚么要属于他姓李的?”
刘驽见事情再也无法谈下去,便索性开门见山,“师兄,难道你想得到的东西只是雍州城池,而不是袁岚墓穴里那至高无尚的武功秘籍吗?”
“我……”朱温话到嘴边,又停下来沉吟了片刻,“我本想去找那本秘籍的,可是王道之先生千里飞鸽传书于我,说其中必然有诈,让我稍缓些许时日,多观望,少掺和。”
他目光有些许闪烁,“我听了王先生的话,心中仍然存疑,可碍于军令,只能围城不进,没想到后来听我手下探子的密报,你们几个竟真的出事了。我听到消息后本想让手下的全忠门人去救你,可是一切都已是晚了。那个夔王为人狡猾,又武功绝顶,怎可能任由我的人插足而不管。师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还请师弟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