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等人又追了上来。
方徊狠狠的抽了一下老牛,心中怒骂道,真特么的恶心!一群狗厮鸟!
方徊将牛车交与杨安操纵,自己跳下车,将路边二米高的小树拔起,手持着横在路边。
回头看了看远去的牛车,暖儿探出脑袋张望着,方徊淡笑着点了点头,心底一痛眼角滑出一滴泪来。
一阵微风吹来,撩过他的乱发和自视英俊的脸庞,他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受。眼角微凉,他抹掉了泪滴,暗暗唾骂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怎可这般娘们惜惜的!一时间豪气雄发,无数牛逼哄哄的词语在他眼前迸发,好男儿志在四方、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人生自古谁无死……
于是天地间一个七尺男儿伫立在杏花纷飞的季节,激昂慷慨、踔厉风发。汴河长风渐起,一时间泥尘飞扬。
好男儿自当视死如归!好男儿自当横刀立马!
紧握着手中的小树立在路中,虬扎的肌肉从衣袂中鼓起,方徊怒目而视、血气贲张。
树枝上一只毛毛虫爬到了他手背上,狠狠的蛰了一下,正豪气冲天的方徊吃了一痛,更是大怒,捏起虫子扔到嘴里一通乱嚼,心里只想着杀杀杀!
五匹快马飞驰渐近,地面震动的声音如大鼓齐响,震击着人的心里。
马六趴在马背上狰狞冷笑着,血肉之躯竟想挡俺壮马冲击,简直是找死!
其他四个人皆不由得嗤笑,仿似方徊在他们眼里已成了烂泥。
马蹄声如闷雷滚滚已到耳边,五匹排成一列破风而来,似乎要将方徊轮番踩踏才甘心。
骑兵是古代战争之王,兼具机动、冲击等优势,来去如风、霸道凛冽,即便马六五骑并非战骑,但是那几百斤的冲击力不是肉体所能阻挡的。
而方徊心中则大喜,这种一字排列的阵型,只需一根绊马索便可破解,手中的长树便是绊马索!
即便有了这等机会,方徊依然很紧张,面对高头大马的冲击,就像迎着一辆飞奔而来的汽车,可不是一只等待吕洞宾路过而去咬他的大黄!
他紧握着小树,手中满是汗水,这是生死一搏!
马阵已到了十米处,地面颤动声激的方徊头皮发凉。就在此刻!
他猛得闪到路旁,只在一瞬间马儿已奔到他所在的位置,他奋力挥起小树击打马腿,马儿一阵长鸣跪倒在地,马背上的泼皮翻落在地,被马压在身下,惨嚎不已。第二只马此时已收势不得,即使马上的人扯了扯缰绳,依然撞在头马身上轰然倒地,人被远远的甩了出去,不知死活。接着后面的三匹马如多米诺骨牌般依次收势不住,人仰马翻,一时间马鸣与惨嚎不断,让方徊看得大呼痛快!
马六浑身是伤,便位于马阵的最后,所以摔倒时趁机翻滚了几米远,避开了马体砸击。
方徊阴沉着脸走了过去,满是杀机。
马六痛哭流涕,翻起身跪着来苦求饶命:“徊哥儿饶命啊!徊官人、徊爷爷,小底也是迫不得已啊……蔡绍那厮胁迫着俺家人,皆是蔡绍、徐槐坤那俩鸟厮的主意,求您饶了俺这条狗命!俺愿意做牛做马,一辈子伺候你!”
方徊放声大笑几声,随即咬牙切齿将他踢翻在地,喝道:“自作孽不可活!”
不待马六说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这等求饶成功率达百分之二十的套话,便抬起一脚将他踢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