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卒走路一步三晃,显然是吃了酒,“仓啷”一声拔出腰刀,指向方徊:“你这厮笑个甚,贼眉鼠目,举止不端,定是流贼!!快快束手就擒,与俺到衙门走一趟!”说罢便要欺上前。【ㄨ】
方徊忍住了怒火。老子一表人才,你的狗眼看错人了吧,这伙计才是一副贼眉鼠目猥琐的模样。
虽然伙计猥琐,这时候却站了出来,赶紧上前陪笑:“兵爷息怒,这位客官绝非流贼,在店里留有路引、籍贯。他与小底绝不敢笑兵爷,慢待之处望多担待些个!”低头哈腰、满脸谄笑,做伙计也不容易。
“哦?”兵卒睥睨一眼方徊,又看了看伙计,两只眼睛转着,像觅食的老鼠,“果真如此?不过任你伶牙俐齿,也休要狡辩!”
伙计缩头咽了口吐沫,无奈的看向方徊,眨巴着眼睛。
方徊深吸了口气,这按捺不住的暴脾气,差点就想一拳砸在那个无耻的兵卒脸上。领会了伙计的暗示,只得乖乖的摸出一两碎银来,递与那兵卒:“小的实乃良民,非是流贼,还请哥哥明察秋毫!”
那兵卒顿时口水就要流出来来了,接过银两,两只眼睛直直的看了许久才纳入怀中。作为下禁军,一个月也不过三贯的俸禄,也只够买一石米,而此人一出手就是一两碎银,入他娘的,恁地阔气!于是大力的拍了下方徊的肩膀,满嘴酒气、唾液横飞:“兄弟啊!哥哥吃醉了酒,这才看花了眼,兄弟这般人物岂是那些腌臜泼才能比的!若非今日哥哥尚有要事在身,定与兄弟痛饮三百杯!告辞!”说罢,收起腰刀,抚着怀中的银子径直走向下一家店铺去了。
“俺呸!甚么东西!”伙计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口痰。
方徊也一肚子的火,平白无故被敲诈了一两银钱,虽说他银子很多,却也扛不住泼水般洒出去。
又在客栈消磨了些许时日。
天气愈来愈热,偶尔的蝉鸣宣示着夏季进入巅峰。
三娘的伤基本痊愈,没有伤筋动骨,所以伤口愈合很快。倒是方徊,受进了苦楚,嘴唇沾不得水,伤口反反复复,不过也终究结了上痂疤。
期间客栈被禁军搜捕了一番,方徊又不得不使了些银钱打发过去。
兴仁府已放开了城禁。抓捕了半旬,兵卒闹得满城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每日皆有人到衙门口告状。知府这才下令停止搜捕,城中百姓总算松了口气。
城禁已开,方徊着二猛雇了辆牛车,一行人乘牛车出了城。
城外官道两侧有许多腐败不堪的尸首,有的尸首分离,有的被砍成好几段、支离破碎,其中有不少幼童、妇人和老人,绵延十几里,也无人收尸。
不计其数的绿头苍蝇密密麻麻的叮在尸体上,“嗡嗡”作响。乌鸦成群的盘旋、落下,“哑哑”的叫声此起彼伏。偶有野狗拖着鼓囊囊的肚子穿来穿去,两只发红的眼睛看了一眼牛车,旋又迅速奔入林子里。
这情景对于方徊他们来说不啻于人间地狱。谁也没见过尸横遍野的凄惨模样,每个人都不寒而栗,臭味袭来,不由得作呕。
杨青早已把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暖儿也是脸色发青。方徊与二猛也是战栗不已,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两位老人倒是很平静,经历过饥荒,天灾人祸见得多了,终归一声叹息而已。
三娘盯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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