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许父感觉到许倾落的脚步停顿了下,疑惑的问。
“没什么,刚刚贪看街边的风景。”
许倾落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眼中流转的波光中,是一抹藏的极深极深的恨意。
她刚刚在街边转角分明看见了杨云平的身影。
那个人,即便是化成灰她都认得。
只是她没想到,前几日相见,他病入膏肓形容受损,今日再见,却是一派翩翩公子的风度了。
杨云平呀杨云平,他倒是好的真快,她还没有找他,他倒是找上门来了。
不过,陪在杨云平身边的那个,似乎是,杨谦?
许倾落摩挲着自己又有些发凉的指尖,这辈子,她的指尖,总是泛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冷了,所以手才一直热不起来。
“你呀,也不小了,居然还会被风景迷了眼,等会儿我们要去看的病人非常重要,千万不能够走神,也不能够像是上次在杨府中一般自作主张,一切听我吩咐,知道吗?”
许父没有怀疑许倾落的解释,而是摸了摸许倾落的头发,殷殷叮嘱着。
“知道了,爹爹,女儿就是贪看了一次风景,看过一次,女儿才不会第二次还被迷住呢,女儿呀,清醒的很。”
许倾落拉着许父的胳膊,说着只有自己才明了深意的话。
马车轱辘慢慢的在雪间驶过,留下两行深深的车辙印子,渐行渐远。
城北。
这里尽数是一排排低矮的房屋,样式大同小异,一眼望去,在雪色间掩映间,几乎分不清哪处是哪处,许家的马车停在了靠街尾的一座宅子前,许倾落心底好奇,随着许父下了马车,抬眸望去,不知道此处究竟是住着哪位重要的病人,让许父一路上百般叮嘱,如此重视。
但是下一刻,她看到了从宅子中跑出来的孩子,一个十几岁的,眼眶通红,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男孩儿。
这个孩子的出现,让她的心,猛地一震。
然后血液以她根本抓不住的速度在这一个汹涌上了大脑。
充血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什么也不想去想了。
那个人,是琅威。
那是曾经怯生生喊着她大嫂的孩子。
没有多少人知道琅威是谁,可是,天下人却无人不晓得琅威的哥哥是谁。
琅威在这里的话,那么,他呢?
他是不是,也在这里?
前几日听到的帮工们的话,在脑海中盘旋,不是说是,他要来淮县征兵吗?怎的会在这里?会请来父亲?
许倾落的脑子一片乱,一时间根本没有听琅威和自己父亲的对话。
她的手指,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医药箱,眼睛不受控制的落向了那敞开的门扉,落向了那积雪掩映的天井院落,一时间,连步子都迈不动一下。
“落儿?”
“落儿!”
“啊,爹爹。”
许父已经跟琅威稍微说了两句,了解了一下情况。
一转头,却看到许倾落在那边出神,连着叫了女儿好几声,才将许倾落叫醒了。
他看着许倾落面色有异:“落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若是不舒服的话,你要不然找间屋子先歇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