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落在听到小厮口中的话语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不能够让许母知道,她甚至庆幸许母刚刚和绿娥去后面说话了,庆幸小厮的这段话只有自己听到,可是许倾落的庆幸显然太早了,她的心放的也是太早。(
当对面人口中一声惊骇的夫人二字出口的时候,当身后传来连声疾呼夫人的声音时,许倾落转首望见的就是许母被几个丫鬟搀扶住身子,面色惨白,双眼紧闭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样子。
“娘”
许倾落嘴里发出短促的一声喊。
“小姐,夫人刚刚都听到了,怎么办,老爷,老爷万一真的和那女子有什么”
百草满面不知所措的望着许倾落,为了许母的晕倒,更加是为了那个小厮口中的话语,与许良有关系的女子,这许府的天,要变了
“道听途说之语如何能够尽信!”
许倾落下意识的一声厉斥,上前一步小心的让两个下人将许母搀扶入软榻上:“娘,你别听他胡说,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父亲的为人我们都知晓,也许是听错了呢,也许是有人陷害,娘你不能够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得逞”
许倾落对着昏迷的许母轻声劝慰道,许母只是紧紧闭合着双目,没有丝毫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许倾落面容之上一瞬间出现了一种忧伤至极担心至极的色彩。
她比许母还要害怕事情是真的,即便再相信许良,她也害怕。只是许倾落没有资格去晕倒了事,那是前世从来不曾发生的事情,那是她最亲最信任的爹爹,她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事情,有好的有坏的,许倾落不会像是一些人一般只接受好的不接受坏的,可是再多的理智她也无法接受自己相信了一世的真情到了最后会如此这般。
许倾落的脸紧紧的贴附在许母脸侧,没有人看到少女面上那一瞬间的脆弱,所有人听到的只有她沉稳安定的抚慰声音。
亦步亦趋跟着的还有绿娥,只是不敢靠前。被挤在几个人外围,她脸上一副惶恐不安极了的颜色,下意识的去寻找杨谦。
杨谦上前几步,握住绿娥的手,望着许倾落那边安慰无用,抽出银针,小心翼翼扎许母人中的行为,轻声安慰她:“有许姑娘在,不会有事的。”
即便是真的发生什么让人不愿得见的事情,杨谦也想要帮许倾落。帮着她过去这个坎,他看得出来许家三口人之间紧密亲昵的感情,他羡慕他们一家三口互相关心的生活方式,越发不想要有人成为那个破坏者,那一刻杨谦的眼中布满了锐利。
“谦儿,你一定要帮帮许家姐姐。”
绿娥终于出声,颤着声音却是要求着自己的儿子,方才房中和许夫人说话,她是真的对许夫人的友好开心欢喜的,若是不然,她不会叫对方许家姐姐,她也羡慕对方有一个倾心不变的夫君,有一个好女儿,对比她和杨大人那种关系,几乎是想象不到的美好,可是那只是羡慕,不是嫉妒,她从来不想许母和自己一般,对男人失望。
“嗯。”
杨谦轻轻的嗯了一声,眼睛一时半刻也不愿意从许倾落身上移开,比起许母,他更加担心的是许倾落,眼底深处是一份难得一见的强硬,不论如何,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即便他的力量再弱小,再微不足道,他也会尽力而为。
许母的眼睛慢慢的睁了开来,她的眼底还维持着那份沉痛与悲伤,她的手紧紧的攥着许倾落的手,攥的少女都有些痛了,却没有出声提醒对方。
“落儿”
许母的眼睛慢慢的落在许倾落的身上,她笑了笑,却是一片惨然。
“娘”
对上许母的眼睛,许倾落嘴里再多的话语一时间都出不了口。
“落儿”
下一刻,许母重重的将许倾落揽入怀中,这个一贯在家人面前沉默温柔的女子,面上第一次露出了痛恨与悲伤:“我不该回来的,我就知道不该回来的,这个地方,这个五洲城我们不该回来!”
那是许倾落理解不了的许母深埋内心的沉重,是让她慌乱的属于许母的痛苦,在这一刻终于无法遮掩的全数暴漏,让许倾落心惊的表现:“娘,娘你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娘我不相信父亲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许倾落的话语崩断,因为许母在下一刻轻轻的却坚定的推开了她,任凭着她焦急的询问,许母惨白的面容上勾起一个浅浅的笑:“落儿,你父亲是个很好的人”
只是很好的人也会有不愿为人知的过去,只是很好的人也终究
许母伸手示意丫鬟扶起自己,眼睛飘飘忽忽的越过许倾落的身影:“我要好好的想一想了。”
“娘!”
许倾落极低极低的一声唤,只得到了许母的一个背影。
那一刻许倾落再也忍不住想要追上去,想要问许母为什么说出那段话,为什么一声果然,想要问她和许良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那一刻许倾落忘记了所有的冷静,杨谦拉住了她:“别去!”
他的眼底深处是心疼,却只有自己才知晓那份情绪有多重:“伯母现在的情绪明显不对,问也问不出什么的。我们与其去逼伯母,不如去许伯父那里看看,我也相信许伯父不是那种人!”
杨谦的声音很稳,稳住了许倾落的情绪,她慢慢的收回了理智:“对,我们先要去我爹那里,只要证明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不管我娘怎么想的都没事了”
比起任何真相,许倾落在意的更多的是自己的父母亲人。
这是她前世放弃,今生复得的互相关心,互相在意的亲人。
许倾落让那个刚才来报信的小厮领路,那个小厮在看到许母因为自己的话晕倒的一刻就已经吓住了,此刻许倾落没有马上追究他,已经让他庆幸不已了,不敢多话,头前便要领路。
“许小姐若是就这么过去的话,恐怕不止不能够将事情了解清楚,处理干净,恐怕还要惹的一身是非。”
一道低哑虚弱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却是方才已经告辞离开的公子衍。面对许倾落和杨谦一副防备的表情,男子轻轻用折扇在自己的唇边一点,丝毫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去而复返的原因,轻声道:“五洲城的百姓可最是排外不怎么友好的,若是在下跟着的话,相信许小姐要做什么,会轻松很多。”
许倾落移开了自己含着猜疑的视线,没有再说什么,催促身前的小厮加快了步伐,却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了。
公子衍的折扇展开。遮掩了自己半边勾勒起的唇,眼眸深深的凝视着许倾落那挺直的背脊,还有她身边的杨谦,眸色深深。
“越来越有趣了”
轻声自语间,公子衍迈步追了上去,看似优雅缓慢的移步,却只是眨眼间便跟上了前面速度飞快的三个人,只是此刻没有人有心思注意他才没有让人发现。
几个人走的都很快,因此只是没一会儿,就到了那个领路小厮口中所言的地方。
那是一条熟悉的街道,平日里应该有不少的商贩行人出没,许倾落踩落脚下不知道被谁收拾时候掉落的灯笼,又越过纸伞,菜叶,仰首。
临江楼三个大字,映入许倾落的眼帘,她望着前面那密密的看热闹的人群,眼底是一丝疑虑。
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
“小姐,就是这里了,老爷。老爷和那女人孩子都在里面。”
小厮深深的垂低了头,不敢看许倾落的眼睛,任凭着谁都不觉得许倾落现在会高兴,也不会有哪个傻的以为许倾落会欢喜自己有一个未来可以依靠的弟弟。
许倾落听着自己身前那些明明因为人群拥挤看不到什么却绘声绘色描述里面发生事情的人,描述着自己父亲所谓的风流韵事,不负责任,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麻烦让一让。”
许倾落压着声音对前面道,想要进入人群中间,无论如何,她相信许良,她不会让许良像是自己在淮县一般,被所有人逼迫着去承认根本不是自己所作所为的所谓‘罪行’。
“你是哪个?你说让我就要让呀?你不知道我占着这个位子有多么不容易,个小蹄子,没有”
妇人的话语戛然而止:“衍公子?”
她面上的表情先是讶异然后便是极度的小心与尊敬:“衍公子您是要进去?”
公子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许倾落的身侧,他对着妇人点头颔首:“那里面是我友人的父辈,可否行个方便?”
“方便方便,怎么不方便,二娃,还不快帮着衍公子开路?”
妇人连声道着方便,似乎公子衍与自己说话很是与有荣焉一般,伸手一推身前的人开始开起了路。
与她一般行动的是周围几个看到公子衍的其他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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