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内,众人表情各异。
“妈的,张曼这随时随地都能……的破毛病能不能改改?”说话的是一个戴着黑色帽衫的男人,坐在沙发一角,翘着二郎腿。他斜对面坐着一个瘦高个儿,梳着大背头,忍不住搭腔:“……哎,这妞长得贼漂亮了,干得也太他妈漂亮了!”
“哦,哪里漂亮了?”
“颜正,腰细,腿长……就是看上去有点冷,有点像……”大背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有些懒散的仰靠在沙发上,他低声说:“生气的样子跟十一一个样。”
黑色帽衫:“小白……听哥一句劝,长得越漂亮的女人,越不靠谱,胸大的,看得见,摸得着,才最实在。”
“……”
就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胸大的似的。
阮荨荨回头,冷眼扫过去,两人顿时噤了声。
卧槽,那眼神,简直是周时亦的女版。
她收回视线,余光略过坐在沙发正中央的那个男人,那人忽然直起身,往前倾俯,手肘撑在膝盖上,低头看着手里的牌,拧着眉头颇有些不耐烦。
他握着牌的手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食指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敲着牌,表情寡淡,隐隐透出一丝不耐。身边一个戴帽子的男人突然勾住他的脖子附在他的耳侧说了句什么,那人忽然抬头看向她,扯了扯嘴角,又转回视线,表情似乎有点……不太愉快。
阮荨荨不动声色别过头,重新看向厕所里的两人。
张曼穿好衣服,戳了戳邵北的肩,朝门口一指:“你女朋友?”
两人都是北洵音乐学院舞蹈系大四学生,虽说快毕业了,也许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见了,不过邵北这样……确实让她很难堪。
不等他答话,阮荨荨合上相机,口气稀松平常地说:“你要用着还行,那就给你吧。”
邵北一言不发地靠着卫生间的墙抽烟,吞云吐雾,不解释没辩解,连看也没看她。
气氛尴尬。
阮荨荨打小就是孩子王,闯祸精,走到哪,闯到哪,受了委屈也只是拍拍屁股站起来,但受委屈的时候很少,她向来是个鬼灵精,有的是办法让别人吃亏。
来时的路上,她安慰自己,两人在一起不久,连嘴都没亲过,也不存在失身的问题,出轨就出轨了呗,她以后一定能遇上比他更好的。
可当她真真切切站在门口,心里也不是那么好受。
然而,木已成舟。邵北不解释,阮荨荨也不打算听下去,她将相机塞进包里,转身往外走。
房间内的人似乎觉得不太尽兴,就这么没了?
没走出几步,那个坐在沙发上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突然开口:“等等。”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磁性,眼神如一口深井。阮荨荨收住脚步,回身瞥他一眼,挑眉:“什么事?”那人盯着她手里的挎包,示意她将东西留下,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下眼皮的卧蚕很性感。
阮荨荨冷哼一声,将包往肩上一挎,目光挑衅。
“这还有你的事?”她盯着他,一字一字慢慢说,见他抿唇不答,瞬间心领神会,下巴冲张曼方向一点,问:“你喜欢她啊?”
张曼别开脸,掩盖不住的欣喜。周时亦没理她,也没看张曼,神情清淡地又重复一遍,只是话语里多了一分警告。
阮荨荨根本没理他,挎着包跑了出去。大宝紧跟其后,她关上门,用自己“壮硕”的身躯堵在门口,拉着门把不让里面的人出来。
混乱间,听到有人在叫:“妈的,这个女人为什么力气那么大!”
“你以为呢?我手指头现在还没知觉呢!”
“卧槽!”
……
阮荨荨跑到了六楼,躲进一间小杂物室,摸索着墙上的开关,发现已经是坏的。
她找了张靠墙的桌子,钻进去,掏出包里的相机,食指轻点,翻看着刚刚拍的照片和视频。里头有一张照片,她刚进门时太紧张,忘记切换模式,直接按下快门,拍成了一张照片。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相机屏幕发出幽蓝的光。
她低着头,盯着相机。照片上的男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他的短发乌黑利落,脸很小,眼窝漆黑,眼皮底下的卧蚕明显,很性感,鼻梁笔挺,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一丝弧度,眉头拧着,深黑的眼底透着一丝被人打搅的不耐烦。
他一身黑衣,黑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裤,一双大长腿随意搭着,肩宽腰窄,身材相当好,线条流畅,仿佛隔着薄薄的布料,她都能感觉到他贲张的肌肉。
阮荨荨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这张脸有点眼熟。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簌簌拧门把的声音,阮荨荨心又提到嗓子眼,赶忙将相机放进包里,过了一会儿,声音又消失,脚步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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