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在雾中奔跑、晨练的身影,仿佛置身仙境。
阮荨荨头发乌黑,又长又直,柔顺及腰。
发质松软,散在背后,显得她的腰有点不盈一握。她睡衣松垮,一只腿笔直立着,修长白嫩,另一只腿架在栏杆上,抬手轻轻松松下压,一下一下,轻松自如,黑发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浮动,好似飞舞的蝴蝶。
她做完五十个压腿之后,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终于感到一丝寒意,紧了紧衣服,嘴里呵着白气,转身进卫生间洗澡。
不过,今天寝室有人起得比她还早。
她拿着毛巾进去的时候,陈琪贝已经洗完澡出来,正往脸上敷水,阮荨荨拢拢头发,打了声招呼,“你今天这么早?”
陈琪贝往手心里挤了点底霜,说:“嗯,早上还有个路演,九点半结束。”
阮荨荨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抱着毛巾倚在门边上,“这么赶?十点还有西文史呢,你赶得上吗?”
“跟班长说好了,赶不上就先请假,回来再补签假条,没办法,这个月手头有点紧。”
“你爸又去赌了?”
陈琪贝画眼线的笔微微一顿,眼线歪了,眼角滑下一道滑稽的黑线。
她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活在这世上的每个人,其实都在还债。
陈琪贝在为她那个好赌的父亲还债。
而她又何尝不是?
……
西文史的老头还是擅长以说故事的方式讲课,其实上他的课还是挺有意思,他从不照本宣科,从不备课,想起什么,便说什么,有时候洋洋洒洒说一通,与学生们开开玩笑,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大抵真的满腹经纶,阅览群书的人才能做到这样的自信。
西文史老头年轻的时候走过很多国家,也曾在英国的一个小镇教过书,他经常跟学生们讲起自己在英国的一些奇遇。
故事有很多,阮荨荨脑海里模模糊糊有个大概,却记不大清,只记得他曾说过一句。
这世界上没人是无罪的,也没有人是罪无可赦的。
……
下了课,学生如蜂涌出教室。
阮荨荨给邵北打了个电话,他的声音混沌不清,似乎还没睡醒,一听是她,浑身一个激灵,“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找我了。”
阮荨荨轻笑一声,“出来吧,请你吃饭。”
“哪儿?”
“食堂,A区。”
邵北到的时候,阮荨荨已经按照平时两人吃的食量打了菜,她笑着冲他挥挥手。他没来由一阵心慌,她这样笑的时候,必然是有事求他。阮荨荨这姑娘就是这样,慢热、冷漠;可一冲你笑起来,就要命。他来到她面前,站定,傲娇地挑眉,“怎么突然想到请我吃饭?”
阮荨荨冲他眨眨眼,“怎么?不可以?”邵北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看了眼餐盘里的菜品,基本都是她自己爱吃的菜,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他笑开,双手交叠搭在脖子上,“可以,不过你请人吃饭能不能有些诚意?”
她短促的笑了声,“呵,没请前男友吃丨屎已经很诚意了。”
“……”
邵北真就是喜欢她这幅牙尖嘴利的样子。
他无所谓地笑笑,拿起筷子,往嘴里夹了几口菜,漫不经心地问:“我们真的没机会了?”
阮荨荨瞟他一眼,“你求求我。”
邵北:“求你。”
“你他妈上张曼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呢?”
邵北:“我倒是想上你啊,你他妈给我上吗?”
“滚蛋。”
静了片刻,邵北压低声音:“……真没机会了?”
“没有。”
“那你找我出来干嘛?”
阮荨荨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滑了几下,将手机推到他面前,说:“我要他的电话。”
邵北低头看了眼。
手机屏幕上亮着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男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五官俊挺,眯着眼看向镜头,错愕中带着一丝不满。
他别开眼,没好气道:“你要他电话干嘛?”
“少废话,有就赶紧拿来。”
“……没有。”
阮荨荨怀疑地盯着他。
邵北耸了耸肩:“真没有,我跟他们不熟,只是跟着张……曼玩的时候见过两次,怎么会留电话。”
她口气笃定:“你没有,张曼肯定有。”
“你到底要干嘛?”邵北吼完,突然觉得不对劲儿,盯着她看,“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阮荨荨白他一眼,一把夺回手机,没好气道:“六点之前把号码发到我手机上,就这样。”
说完,就起身离去。
留邵北一个人原地抓狂,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低骂了一句。
卧槽。
六点整。
邵北发了一串号码给她。
阮荨荨回:“好。”
邵北,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想泡他的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千万别顾此失彼,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回到我身边?”
不过,阮荨荨显然是没有收到这条微信的。
因为邵北刚一发出去,微信就弹出一个灰色的小框:对不起,对方开启好友验证……
……卧槽。
过河拆桥这招,她用得是不是顺手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