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惊心动魄的驳火,唐诏似乎有些虚脱,靠在大树杆之上轻喘着气。
唐炎风将他扶至警车上,找来毯子给他盖住暖身。
这才拖过纪琳的手走至一侧,俊脸紧绷,重重叹口气,压低声音解释:“我不可以让警方捉到他们,他们会供出我爸……。”
下面的说话不用多说,事关上回绑架案的主脑人是他爸。
如此难以启齿的说话,如此难堪尴尬的包庇,居然要他这位受害人来做。
纪琳从惊讶中回神,明白过来他所担忧的事情。
堂堂唐家,如此显赫的家族,出了唐礼明这样的害虫。
他不要脸绑架自己的儿子,勒索自己的父亲要赎金,事情一旦败露,他们唐家颜面何存呢?
她看着他,狐疑的目光带上几份同情和怜悯。
他,总是让她觉得特别心痛。
回握着他的手,无言地传递她对他的支持和鼓励。
她是军人,换作任何人这般做,她断然不会赞成,只是涉及他的事情,她的是非观却发生了转变。
觉得他做的事情合情合理,没有挑剔的地方。
两人静静对视一会儿,再度传来车声,大家不由得望向度假屋的方向。
只见车子上方闪烁着红灯,是警方的车子。
警员朝他们叫喊:“应该是唐礼明先生。”
闻言,唐诏急忙从车里走下来,唐炎风上前扶他,两爷孙快步走向路中心。
而那辆警车缓缓地停下来,后面紧跟着一辆救护车。
前面的小杰探头,说:“唐先生中了枪,必须尽快送往医院做手术。”
唐炎风想起纪琳说过父亲在地下停车场中枪,便问:“是不是左腿的枪伤?”
小杰答:“是,已经溃烂化脓,子弹仍在体内。”
刻不容缓,身后的救护车没有停顿,直接驶走,唐炎风扶着唐诏上了警车。
三人跟随小杰他们前往医院。
一路忐忑不安,担心不已,进入医院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将唐礼明送往手术室。
在进入手术室前,他们正好赶及,匆忙看上一眼。
唐礼明已经昏迷过去,脸色苍白无血色,全身是血渍,狼狈之极。
这样子的他,得到他应得的教训。
手术室外有两名探员驻守,唐炎风扶着爷爷坐在走廊,纪琳给他们买了两杯热饮。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地流走。
早上八点的时候唐礼明被推出手术室,仍旧昏迷不醒。
医生表示手术很成功,将他小腿的两颗子弹取出,保住性命,只是他这条腿恐怕要废掉。
病人暂时不会醒来,让家属回家休息,明天再来探望。
唐炎风打电话给奶妈,让她带佣人过来看守,同时让纪琳送爷爷回家休息。
唐诏看着大难不死的儿子,又心痛又气愤,踌躇半刻便依言回唐家。
这一夜,可累呛这位老人家,仿佛瞬间老了几年。
他们走后,唐炎风坐在床前看着父亲,心里又酸又涩,紧抿着嘴唇沉默沉思。
是自己做儿子的做得不好,还是真的有虎毒要吃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