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内心得挣扎让她咬紧牙关,良久才舒了一口气:算了,不看了,就当我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笔记本好了。
她终于下定决心,神情变得稳定下来,准备翻出笔记本,将它与父亲留下的那些资料一块儿锁起来,尘封一切,忘掉过去。
她开始翻那一摞书,越翻越往下,她的手渐渐僵硬,她的心再一次提速:不可能,我明明放在中间的,怎么会没有?
她越翻动作越快,头脑不住轰鸣,如大风狂啸,吹得她站立不稳,摇摇欲坠,最后一本书已经翻完了,那个笔记本没了踪影。
不可能,孟瑶把那一摞被翻得东倒西歪的书,一本一本拿起来再次翻看,然后再扔到床上。
每一本皆做着同样的动作,机械地重复着,由迅急变得缓慢,她体内的血液似乎都要倒流了,冷意开始在身上蔓延。
最后一本书被扔到了床上,同时孟瑶也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她仰看着天花板,不由地笑了,凌子铭啊凌子铭,你他妈的倒是什么都不耽误啊!
她嚯地站起来,大力地打开门,冲到厨房,对着勤快的保姆,对着凌子铭请来的保姆,对着正在小心翼翼将砂锅内的药汤倒到碗里的保姆喊道,“那个笔记本是不是你拿的?”
她的声音之大,保姆吓得手抖了一下,将药汤撒在了饭桌外一点,药渣也倒在了碗里。
“孟小姐。”保姆把砂锅放到桌子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无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母亲闻讯也赶了过来,看着孟瑶喷火的目光,煞白的小脸,身体前倾,一副吵架的样子。
“小瑶,你这又是怎么了?”
孟瑶不看母亲,只死死盯着保姆,“快把它交出来……你是不是已经给凌子铭了?”
保姆的双手不住地搓着围裙,目光略有些闪躲,“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还装蒜。”孟瑶不想和她多费唇舌,“收拾好你的东西,快滚。”她气得胃里不住翻滚,终于一个忍不住,“哇”地一声,一股酸水吐在了厨房的地上。
“小瑶,你怎么了?快……”老太太手足无措地过来扶她,孟瑶一挡,吐完后,跑着回到小屋,拿起手机,拨出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忙,请您稍后再拨。
孟瑶气得手脚冰冷。扭头一看,母亲和保姆又跟着她到了小屋门口,谁也不敢进来。
孟瑶脸色惨白,白里透青,怒火冲天,眼睛却是红的,蹭地走过去,瞪着保姆,“你怎么还不滚?滚啊,凌子铭给了你多少钱,啊!”
保姆看了老太太一眼,似是良善的眼睛扑闪扑闪,慢慢地把围裙解下来,一扬头,转身就走。
“小瑶。”母亲捉住她不住颤抖的手,“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厉害?这个保姆挺好的啊!是妈的一个伴儿。”
“妈。”孟瑶紧紧地反握住母亲的手,“我再给你找一个,她是个奸细。”她说完这句话,仿佛所有的力量都从脚底流走了,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母亲吓了一跳,着急喊保姆,保姆又跑过来,两人合力把孟瑶搀扶在了床上。
床上一片狼藉,堆着满满的书,独独没有那本深蓝色封皮的《唐诗宋词》。
孟瑶身上半点力气也无,靠在母亲的身上,瞪着再一次转身准备离开的保姆,“你等等,凌子铭和你怎么说的?”
“孟小姐。”保姆低着头,缩着肩膀,小声地啜泣起来,“我大女儿今年就要上大学了,我家里还有两个小的要读书,我没办法……”她搓着自己的手,关节泛着白,一副可怜巴交的样子:“您什么也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您就去问……问凌先生吧!”
孟瑶无力地挥了挥手,真的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心也无力,头阵阵发晕,缓缓地拿起手机,再给凌子铭打电话。
这回通了。
“凌子铭。”孟瑶强撑起一点身体,声音却低弱而喑哑。
“小瑶,怎么了?这么急着找我?”电话里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声朗气闲。
孟瑶则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个混蛋,把日记本拿出来。”
“啊?你说什么?什么日记本?”电话里的男人笑了一声,“我……我说你疯了吧,到底怎么了?我现在很忙。”
“日记本,你爸爸留下的日记本,那本唐诗宋词,是不是你让保姆拿的?”孟瑶不想多费唇舌,积聚了一点力量,冲着电话喊,“你给我拿出来,你小心我告你。”
“告我?”男人彻底地笑出了声,“你告我什么,你在开玩笑吧,乖,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