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杏儿感觉自己的力气正一点点的从体内流失,可是她的孩子还没有出来,汗水早已浸湿了她的鬓发,手指无力的抓住身下的床单。夹答列晓
田荷花抬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用沾了白酒的湿巾擦干净双手,取出别在棉包里的银针,在火焰上来回烫了几下后,用酒液消毒。
八根银针分别刺入杏儿的合谷穴、三阴交、支沟和太冲穴,杏儿猛地睁大眼睛尖叫了一声。
“加把劲!拖得越久,对孩子越不利。”田荷花急声道,她已经看到婴儿小小的脑袋了,裹着血丝的几根稀疏黑发。
不!她的孩子不能有事,杏儿惊恐的摇着头,一边疯狂的大声喊叫着,绵弱无力的手指一瞬间重新拽紧了身下的床单。
田荷花小心翼翼的托住婴儿的头和肩部,“杏儿,快了!快了!我已经碰到孩子,再使把劲!”
听到田荷花的话语,杏儿仿佛被打了强心剂,嘶哑着喉咙拼尽全力。
“出来了!”田荷花轻柔的抱着孩子,眼睛情不自禁的淌下了眼泪。
杏儿虚脱一般的躺在床上,如同离水的鱼急促的喘息着,累的眼帘都不想睁开,但她还是转动着眼珠看向孩子,目光柔和,溢满了慈爱。
孩子怎么不哭?田荷花手指探向婴儿的小鼻子,有呼吸,轻柔的气息喷在手指上,不禁松了一口气。
打开婴儿的小嘴,果然嘴中有羊水,田荷花轻轻的将羊水吸出吐至一旁。
“哇!”婴儿动了动小手,嘹亮的哭声响起。
屋外传来欢呼的声音,“生了,少奶奶生了。”虽然平日里杏儿对他们不是多好,喜欢端着架子,但是在听了这么久揪心的喊叫后,婴儿响亮的哭声终于传来,悬着的心也跟着回归原位了。
听到哭声,安傲白松开了双手,手心上已经满是咸腻的汗水,房门没有打开,没有听到田荷花的指令,他也不敢贸然进去。
田荷花将消毒过的细线缠绕在婴儿肚脐的根部,绕一圈扎紧,打俩个死扣,再绕一圈打死结。
往前一寸的地方继续扎了个结,然后在中间位置用剪刀将脐带剪断,用消毒纱布包好脐带的断头。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少奶奶生了,是小小姐。”丫鬟刚打开房门,清新的空气吹进屋内,散了那一室的血腥味。
安傲白迫不及待的冲进房内,田荷花正用柔软的小被子将婴儿包起,眉目间的温柔看的安傲白不禁一晃神。2
“先净手。”田荷花瞥了一眼杵着不动的安傲白说道。
从丫鬟手中接过湿毛巾擦了擦汗湿的双手,安傲白走向床铺,婴儿粉嫩的脸颊那么小,还没有他的手掌大,微睁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杏儿欣慰的看着孩子,眼泪依旧源源不断的从眼角滑落。
田荷花将孩子抱起来给安傲白,安傲白搓着手掌不知道怎么接过孩子,神色尴尬。
田荷花哑然失笑,偏头看向杏儿,笑的毫无芥蒂,杏儿的眼泪更加汹涌了。
“她笑了。”安傲白轻轻地抱着孩子,看到孩子咧嘴露出柔嫩的牙龈,没有一颗牙齿,惊喜的说道。
田荷花使劲拧了一下安傲白的腰,眼睛却是看向杏儿,看到杏儿对她扯了一下嘴角,眼中的笑意愈发欢快。
安傲白皱了一下眉毛,看着杏儿毫无血色的双唇,疲倦的面容,踌躇了一下后不自然的说道:“你辛苦了。”然后低下头去逗弄怀中的孩子。
虽然安傲白说的很轻很快,但她听到了,嘴角扬起一抹苍白的笑容,杏儿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不是吗?”田荷花伸出纤细的手指勾着孩子柔嫩的小手指。
良久,空气中传来沉重的字眼,“嗯。”
既然这是你开心的,希望的,那我便这样做,我和你终究是俩条平行的道路,不管往回走还是向前走,都永远没有相交的路口。
“安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若有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安傲白对着田荷花郑重承诺道。
田荷花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行,我先走了。”
安傲白点头垂首看着孩子,忍住内心的冲动,不去看田荷花离开的背影。
田荷花出门便被管家塞了俩个红包,管家乐呵呵的笑说:“田姑娘,人人有份,你是大功臣,给你双份。”
“那就谢谢管家了。”田荷花将红包收入怀中。
家业给了安傲白掌管,上佛山修生养性烧香拜祖的安员外夫妇俩此刻正风尘仆仆的赶来。
“没想到是个闺女,我还以为可以抱上孙子了,看那肚子不像啊,还去圣僧那里求了一卦……”一穿着缎绸袄的贵妇附在安员外耳旁喋喋不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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