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咱们必须先敬周道长一杯,今晚为我们准备了这么丰盛的晚餐!”一笙站起身来给四个杯子满上酒来,然后举着酒杯高兴道。
遇到有人请客有人掏腰包的事情,一笙是最来劲的,二话不说,都是好兄弟。
看着桌子上的一叠牛肉一盘烧鸡,俩盘凉菜一叠花生米和一盘包子,周道长老脸一红,端起酒杯来哀怨的嗔怒道:“你这小子埋汰我是吧?”
“在我眼里这桌子上的菜可比山珍海味丰盛多了。”一笙竖着大拇指道。
“敬周道长!”雪儿含糊不清的说道,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周道长。”田荷花双手执着酒杯颔首示意道。
“干!”一笙将酒杯伸到桌子中央。
四个酒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干杯!”雪儿跟着脆生生的说道。
田荷花抿了一口,而后被辣的眯起了一只眼睛,忙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味道着实不错。
“我这一杯敬荷花,恭喜你今天旗开得胜。”周道长拎起酒壶将酒杯填满,对着田荷花道,“我现在出门可倍儿有面子了,从符徒班教出个第一名,太长脸了。”
“我同样也谢谢周道长的教导之恩。”田荷花感激道。
周道长满面红光,仰头将酒杯中的白酒一仰而尽,而后发出满足的咂然声。
一阵风卷云残后,桌子上的菜被一扫而光,四个人和打战似的从盘中夹菜,到最后急的还不怎么会拿筷子的雪儿直接伸手去抓,不出意外的被一笙截住了小手,然后在雪儿雾气蒙蒙的泪眼中,一笙又无奈的给他夹菜,雪儿的小脸一下子就由阴转晴了。
“周道长,你可别走错院子了。”看着醉醺醺的周道长,田荷花有些担忧道。
周道长打了个酒嗝,身子有些摇晃的从袖子中摸索了半天而后掏出一张符纸,“没事,没事,一下子就回到院子了。”
田荷花凑过去看了一眼,确定是闪身符而后说道:“那周道长你慢走。”
“嗯。”周道长点了点头,抖了抖手中的闪身符后从原地消失。
田荷花不禁有些担心周道长会不会明日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地上。
将趴在桌子的一笙挪到床上后,田荷花捏了下雪儿酡红的脸颊,滑滑嫩嫩的,和水豆腐一样,“我去收拾桌子,你帮忙照顾一下一笙。”
“嗯。”雪儿乖乖地点了点头应道,而后一板一眼的将一笙的靴子脱下。
田荷花将桌子收拾干净后,对着正在用毛巾给一笙擦脸的雪儿挥手道:“雪儿,我先回去,天色很晚了,早点洗漱好后睡觉。”
“知道了,花姐姐。”雪儿打了个哈欠,困意绵绵的说道。
田荷花掩上门后回到自己的院子去,倒床便蒙头大睡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第二日田荷花醒来的时候,耀眼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屋内。
起床整理好自己后,田荷花去食堂简单吃了一下早膳,就着腌菜喝了一碗稀粥,然后又回到房间中。
盘膝坐在床榻上,田荷花望着躺在手心中的莹白色内丹,鹌鹑蛋大小,和夜明珠一般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精致的如同雪白的糕点。
将内丹塞进嘴中,冰冷滑口,田荷花闭上双眸。
一股暖流充盈在腹中,愈来愈热,田荷花引导着它慢慢的自全身流转一遍而后汇聚丹田。
陡然暖流运转的越来越快,田荷花竭力控制住它,光洁的额头上渐渐冒出汗珠。
暖流开始横冲直撞,田荷花此时的面色已经苍白到极点,身体也越发的僵硬。
田荷花刚吸收了花王红果的力量,此时又吞下了内丹,过多的能量已经超出身体的负荷,如同一个皮球一样越吹越大,已经临近爆炸的边缘。
“修炼道术不可急于求成,急功近利,物极必反……”雪竹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田荷花紧皱着秀眉,果真是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可是此时已经无法反悔,没有退路了。
“千狐,千狐,千狐……”
一滴清泪从田荷花的眼角滑落,落入锦被中,渲染开一朵水花。
血管膨胀的痛苦让田荷花恨不得立即放弃,但是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的名字让她咬牙坚持着将暖流控制住。
一场持久的拉锯战无形中展开,田荷花竭力控制住体内的暖流,仿佛是一个拽着绳子被马拖行的人,粗粝的地面摩挲掉一层皮肉,但依旧是紧紧拽住手中的绳子不放手,死也不放。
也许是被田荷花的毅力所折服,或者是精疲力尽了,暖流的速度缓缓地慢了下来不再那么霸道,田荷花丝毫不敢松懈,依旧牵引着暖流一遍又一遍的流转身体。
“噗——”一口热血喷出,田荷花倒在床榻上,身体累的每一处地方都不想动弹,衣服湿的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苍白的唇勾起。
田荷花低声笑了出来,终于结束了……
休息了一段时间后,虚脱的身子渐渐有了力气,田荷花站起身来,握了握自己的拳头,休息俩天,她便可以完全恢复了,最重要的是她进阶了,符皇初级,假以时日,她就可以去妖界了。
想到这里,田荷花眉眼一弯,嘴角边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看着屋外的天色,傍晚时分,原来已经盘膝坐了一天,可是感觉很短的事情但又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疼到最后都已经麻木了。
梳洗了一番后,田荷花打算去找一笙,帮忙调查一下关于李玉的事情,毕竟一笙对于清虚地界很熟悉,人脉也广,托个人比她瞎打听快多了。
刚踏入一笙的院子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看着紧闭的房门,田荷花狐疑的叫道:“一笙,在不在?”
“咳咳——”从房中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
房门打开,一笙将脑袋探出门来,眨了眨眼睛,“荷花姐姐,你怎么来了?”
“你感冒了?是不是昨晚雪儿没给你盖好被子冻着了?”说着田荷花伸手放在一笙的额头上,“嗯,是有点烫。”
“没有,刚刚喝水不小心呛到了。”一笙摇了摇头走出房间并顺带着关上房门,“雪儿还在睡觉,我们不要打扰到他。”
“还在睡,这都几点了。”田荷花无奈的说道,雪儿真的是一天中除了吃就是睡了,不过脑袋瓜子倒是聪明,她每次布置的任务基本上都能够完成。
“荷花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一笙疑问道,像田荷花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大部分都是他和雪儿不请自来一起去她院子中闹腾。
“是关于李玉的事情——”
“哦,对了!我正准备和你说这件事呢。”一笙猛然想起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喝了酒后现在脑袋还晕晕乎乎的。
“从古塔中出来后,我就托了个人调查了一下关于李玉的事情,她和上官烟儿之间会有多大的仇恨才会有那样的恨意,一个是因为好奇,另一个是怀疑她接近我们的动机有些不纯。”
一笙摸着下巴叹了口气,“今天那人来找我了,不过了解到的消息很少,只知道一夕之间李家上下一百二十三人口全部命归西天,是被上官家灭门的,李玉的真名是叫李清婉,只有她一个人逃此一劫幸存了下来,可惜现在……”
静谧的沉默流淌在俩个人之间,半晌后,田荷花开口道:“我先回去了。”
“你是不是答应了李玉什么?”一笙俊脸一沉,“上官家权势滔天,只手遮天,你可不要乱来。”
“放心,以卵击石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田荷花语气沉重的轻轻拍了拍一笙的肩膀。
俩人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一笙……”从屋内传来雪儿有气无力的叫唤声。
“荷花姐姐,雪儿醒了,我去看看他。”一笙提高了音量说道。
从屋内又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哼哼声。
“去吧,我走了。”田荷花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你走,走啊!”嘶声裂肺的声音在脑海中划过,田荷花感到自己的脚步有些沉重,如同灌了铅一般。
一路沉思着回到自己的院子,朝着阁楼走去,蓦地,田荷花脚步一顿,颦眉在院子中环视了一圈。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田荷花扶着楼梯的把手,鞋底踩在木制阶梯上发出“吱呀”的声响,拖出诡异的长度。
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寻去,田荷花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院子中的树下。
蹲下身子,田荷花手指捻起一撮土放在鼻间轻嗅,猛地站起身来,拾了一根木枝弯腰将松软的泥土刨开。
一小截淡蓝色的衣角从泥土中翻露了出来,泥土很松软显然是被人刚挖过不久,田荷花刨了几下后便将泥土翻开。
陡然,田荷花的面色一变,握在手中的木枝顺着纤细的手指滑落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