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欢迎老翰林回屯前阵子大伙集资请了班唱戏的,在老翰林一家回来后的第三天,庙台子那里搭上了戏台。
一群小娃娃高兴的不得了在戏台子上又唱又跳,踏得戏台砰砰作响。
兰花手持一截木棒舞得密不透风大声斥道:“妖精吃俺一枪!”
小青头上插着几根鸡毛,披个破麻袋闪跳腾挪避过悉数攻击,只见她两手连连翻飞黄光漫天数块土坷垃向兰花面门砸去。
兰花枪形一滞连连向后退去,小青嘎嘎怪笑欺身上前,兰花狡黠一笑回转身来一计回马枪直挑小青肋下,小青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吃过晌饭全屯的人都搬着马扎长条凳子去看戏,村里人少有娱乐哪村唱个戏那肯定得邀上亲朋过来,正如那童谣所唱。
“扯大锯,拉大锯,姥娘家门口唱大戏,请闺女接女婿小外孙也要去,我坐板凳你坐地,我嗑瓜子你磕屁!”
芳菲几人口袋里装着炒货,嘻嘻哈哈朝那边跑去。
小青丢一粒炒黄豆到嘴里一咬咯嘣响,宝丫从口袋里掏出点花生来。
“小青咱俩换些,你吃那么多香香豆小心一会儿屁多。”
几人纷纷将炒货交换,芳菲丢一粒炒黄豆进嘴里只觉得又酥又脆满嘴喷香。
眼见时辰不早庙台那边已经开锣,几人一路小跑只见黑压压的都是人,芳菲看到她老舅在人堆里东躲西藏,估计又是逃学出来了。
芳菲几人找了棵树爬上去,坐在树丫上戏台一览无余,连前面的贵宾席上各人神情也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那张夫人眉头略蹙,半边身子坐在椅子上似有些不耐烦。
张老爷笑意盎然同旁边的里长相谈甚欢,张财主神色倨傲下巴高扬。
坐在张凤辰和木易昭旁边的张小胖屁股上像有个陀螺左拧右旋。
只听当当当三声锣响幕布缓缓拉开,一身着盔甲浑身浴血手持银枪长髯垂胸的老者踱步到台前,他神情愤慨开口唱道。
“我的恩师,你不嫌我出身寒微,把浑身武艺悉数传授,叫我报效国家,守护一方安康。三十年来,我日夜谨记从不敢忘,每逢你祭日我必备美酒佳肴告慰你在天英灵。”
唱的正是赤胆忠心当中的欲上断头台选段。
芳菲听他咿咿呀呀唱得无趣索性四处打量,忽然发现坐在前排的木易昭脸色铁青两眼血红,拳头紧攥。
芳菲心里一咯噔,木易合而为杨,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靠,这小子不会是那被人诬陷灭了九族的杨飞儿子吧?
芳菲大惊一个趔趄差点栽下树去,兰花眼急手快一把拽住她。
“芳菲你也真是的,听着戏呢你还能睡着。”
芳菲两手抱住树干越想越像,这木易昭怎么看也不像文人家的孩子,他必是武将子弟,自己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要不然张老翰林也不会抛下几个在京里当官的儿子,忽然回到这山嘎啦里来养老。
那张凤辰似是见木易昭神色不对轻拉了他一下,木易昭神情略敛。
台上那老者唱道:“我今日交出虎符,饮下这杯圣上赐来的御酒......“
初秋金色的暖阳光斜射在台上,木易昭脸上神情悲痛欲绝眼里水光湛湛,芳菲只觉心里微酸不知是为这壮志未酬的英雄还是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