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莲。
且不说这边赵雅丽心里如何思虑,只说赵锦凌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往苏洲府,原是他的一船货被扣在了苏洲府,按说他在这边经营多年,这方方面面的人他都打点妥当了,何况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也得顾忌一下他的身份,却不知这次怎么的一个小小府尹与自己呛上了,竟把他的货给扣住了,可这船运的是面料,京城几个铺子还等着急用,耽搁不得,因此他才急急的赶来。
到了苏洲府,一行人径自进了他在此地置办得院子,他扔下马鞭,就快步往里走去,边走边吩咐道,“速速去找李三儿来见我。”青山听令就去安排了。赵锦凌进了正屋,就跟上来一个柳眉细目,身段风流的丫鬟,侍候他更衣,细白的手指解下他的氅衣,一双细长的眼,眼尾上挑妩媚的瞅着他,秋波暗送,可惜惯常最解风情的赵锦凌此时却没有赏花惜玉的兴致。
思忖着这府尹,往年也没怎么打过交道,这次是何原因竟敢扣下自己的货,若是不清楚底细倒罢了,若是明知而故意为之,那自己也不饶他,小小府尹就敢与自己做对,当本侯爷是吃素的吗?
“爷,李三儿来了。”青山在外禀报道。“让他进来吧!”屋里的赵锦凌道。李三儿是这次押运货的负责人,三四十岁,瘦高个一脸精明,他恭敬的立在爷跟前,心里战战兢兢的,爷治下一向严厉,这次的事虽不是自己的错,但终归是事没办好。
赵锦凌犀利的眸子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问道,“说吧!怎么回事?往常都相安无事,怎这次就出了岔子。”李三儿被侯爷的利眼一扫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忙低着头回道,“爷,说实在小的也纳闷得很,这船仍是如往常一般,并无什么别的举动,可进了这苏洲码头,就被那府尹带人拦下了,还非说我们藏有违禁物品。要带回去细细查看。”
赵锦凌越听脸越沉,“啪”的一声,一掌拍在茶几上,把茶盏都震翻了,茶水顺着几面往下流淌,丫鬟忙慌张的擦拭着,赵锦凌挥手让李三儿退下,心里暗自怒道,这府尹真是狗胆包天,竟敢诬陷到爷头上来了,眼里不禁戾气翻腾,“噔”的起身就往处走,青山接过丫鬟追出来送的大氅,紧追在后面。
赵锦凌走到大门口,对着跟在后面的青山吩咐道,“你去请林乔山来春风酒楼,就说我请他来此喝酒。”青山侍候他系上大氅,这才回头去办。
赵锦凌则独自骑着马往春风酒楼疾驰而去,春风酒楼是苏洲最有名的酒楼,因苏洲紧挨着江洲,赵锦凌在这里也有几家铺子,自然对这里也是极为熟悉的。他上了楼,店小二领着他进了雅间,他好整以暇的坐着等林乔山的到来,这个林乔山是土生土长的苏洲人,可从小就不学好,读书也不肯用心,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父母相继离世后,家业也被他败光,所幸他头脑机灵,嘴巴能说会道人生广,常帮人牵线搭桥的做中间人,也能挣些银钱过活。
赵锦凌手指敲击着桌子,正等得有些烦躁,门就被推开了,林乔山笑容满面的走进来,瘦削的身子套着件青色长衫,见着赵锦凌就作揖行礼道,“赵爷来了怎不通知小弟,到时小弟自然要上门拜访的,倒累得赵爷在这等候。”
赵锦凌拍了一下他肩膀,笑着道,“自家兄弟哪那么多费话的,今日请你来,一是我们聚聚,二来有事要麻烦你。”林乔山忙不迭的连说,“赵爷有何吩咐,只管差遣,哪有麻烦之说,再说能为赵爷效劳,是小弟的荣幸。”果然能说会道,一番话令赵锦凌心里妥贴之极。
哈哈笑道,“我知晓你消息一向灵通,就想向你打听一下这府尹的为人处事。”林乔山一脸讶异,问道,“赵爷,怎会问起府尹之事,可是他惹了赵爷。”
赵锦凌知晓他嘴一身严实,不该说的话定然不会乱说,此时需他帮忙,倒不好瞒他,就直言相告,“他把我的一船货给扣压了。”“咦,他无缘无故的扣着爷的货做什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林乔山也是云里雾里的,遂把这府尹为人细细说与赵锦凌听,府尹是苏洲知府的大舅子,历来是个吃喝玩乐的主,能当上府尹,也是知府夫人枕头风吹的,知府迫于夫人的压力,让他做了府尹,可却不曾让他管事,只因知晓此人,不是个能做事的人,只给他挂个名头,他倒乐得逍遥,平日里吃喝玩乐的...
赵锦凌听林乔山这么一说,也委实摸不着头脑,两人面面相觑,半晌,赵锦凌方开口道,“他现在什么地方,你还知晓。”
林乔山连连点头道,“他这些天晚上都在柳红院,听说迷上了哪里的头牌宋小小。”赵锦凌送走林乔山,心里又有了别的猜疑,若是这府尹是个不管事的,他如何用权力私自扣留过往船只,难道这一切都是知府指使他行事,若是这样还想得通。可自己与知府打交道由来已久,一直不曾出什么纰漏,对他自己也一向大方,孝敬他也拿了不少,说起来这次的事,他本该直接找知府行事,可他没摸清底细,不好冒然行事,再就是知府此人有些太贪,每次找他,必要极厚重礼品,还一副虚伪嘴脸,实在令人作呕,能不见此人,赵锦凌都尽量不愿去见他。
两人说着话,桌上的酒菜也上齐了,青山为他们斟上酒,两个吃吃喝喝间,赵锦凌又向他打听了不少的事,等到席散,林乔山已是喝得脸通红的,赵锦凌要送他,他连连摆手道,“赵爷,您去忙你的事罢,小弟离此不远,走几步就到了。”赵锦凌见此也没有勉强,让青山打赏了他二十两银子,他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