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多么地不合时宜,将会给教会造成多么大的损失,会让多少哲学家老泪纵横,哀伤不已!人们将会怎样地诅咒?”
说到这,她喘了口气,又悲哀地说,“这对你,对全世界所有的人,将是多么地可悲。因为你把自己奉献给了一个女人,并为此遭受巨大的屈辱!”
她极力地反对这桩婚姻,认为这无论如何都会让他感到耻辱,并为此背负起沉重的负担。
阿伯拉尔听着爱洛伊丝的这番告诫,心里顿时矛盾重重。对他而言,除过与她同居之外,其它的一切全是耻辱,但他不想太亏欠她。所以,他还是想跟她结婚,而且是秘密结婚。他觉得这样既可以达到与她继续同居的目的,又可以不使他的名声遭致损害。但爱洛伊丝却在极力地劝说他。
她说,“婚后会让你感到生活的艰辛,这是不容置疑的。为了避免于此,你应该知道使徒对我们的劝戒:‘艺术从妻子那里丢失了,那你干嘛要找妻子?’结婚吧,你没有犯罪,一个处女结婚也没有犯罪。但你们会在肉体上出现麻烦。但是,我会饶恕你们。”接着,她继续说,“对此你也许会觉得满不在乎,但如果你既不在意律师的使徒或是圣人的嘱托,把婚姻当成你沉重的枷锁,但你至少应该听从哲学家的忠告,仔细权衡这个被他们写在生活实录中的感受。就连圣人也常常会很认真地谈论起这个问题,以告诫我们。如圣杰罗姆在对朱威尼诺斯的信中就详细地说过,那些难以忍受的烦恼和婚姻生活的无尽干扰,用最有说服力的观点论证说,没有一个聪明人应该有妻子。”
对于爱洛伊丝的这些劝戒,阿伯拉尔当然应该比她知道得更多,而且,在同样的那本书里,圣杰罗姆还讲述了荷赛斯在西塞罗与特伦西亚离婚后,问西塞罗是否再与荷赛斯的妹妹结婚时,西塞罗的回答是他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他说他不能同时把自己献身给妻子,又献身给哲学。而且他补充说他不希望承担任何与哲学研究相对立的事务。其实阿伯拉尔在这方面也是身有同感,但他更多考虑的是他不想离开爱洛伊丝,如果他不与她结婚,她就要受到叔父的监护,事事都要听从叔父的安排。而她的叔父根本就不想把她许配给他。所以,他必须要说服她跟他结婚。
可是,一谈到婚姻对哲学研究的妨碍,这位巴黎的才女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她说,“据你观察什么才是体面婚姻的条件?”未等他回答,她就说,“在学者和家务之间,在作者和摇篮之间,在书箱和餐桌及绕线板之间,在手写笔与主轴之间,有哪些可以达到和谐和统一?在专注于宗教和哲学思考的人中,有哪些人能够忍受孩子的哭闹,会用护理般的摇篮曲来哄他们安静下来,或是能忍受家庭生活中的喧嚣烦躁?谁能够忍受孩子那持续不断地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凌乱不堪?你可以回答富人可以这样做,因为他们有宫殿或很多的房屋,因为他们的财富很多,用不着担心费用,并能保护他们不受日常花销的忧虑。但哲学家却没有这样的财富。而且那些脑子装的都是世俗富贵的人也不会有时间去从事宗教和哲学的研究。因此,那些资深著名的哲学家极端地蔑视这个世界,所以,他们逃离世俗社会的危险,而不是不情愿地放弃它们,并否认自己所有的快乐。这样他们就可以独自地在哲学的怀抱里潜下心来。他们中最伟大的塞内加在他对路西里斯的忠告中,说哲学不是一个只在几小时的休闲中学习的东西,如果你想献身于哲学,就必须放弃其它所有的一切。因为你在哲学方面投入再多的时间都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