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女4.人穷不能志短

    邻女（中篇小说）张宝同班里召开家长会，要请部分家长介绍教育方法。王母就被陈老师请上讲台。她站在讲台上，被五十多名熟脸熟面的家长一鼓掌，就一下慌了神，说，“大家都知道我大字不识一个，哪个是男厕所，哪个是女厕所，我都不认识。要说怎么教育孩子，我只会打骂。罗处长家的英子就说，照我这样，再好的孩子也让我给耽搁了。所以，我就把儿子交给她，让她帮着教育。”大家哄地大笑起来。王母见大家都在笑她，赶忙下了讲台。

    本来，这话讲完也就完了。可是，史家却把它当成了取笑王家的话题。史家是王家西边的隔壁邻居。史母仗着男人是处领导，自己又是居委会主任，对王罗两家的亲密关系很是看不惯，觉得王家是在巴结罗家，就经常对王家说些歧视性的话语。王家因不想跟史家把关系闹僵，所以，一直都在忍着。

    这天，罗玉秀刚从屋前走过，就见史奋进对正在门前扫地的王宝成喊道，“王宝成，你家长来了。”本来，王宝成并不想理睬他，可是，看到罗玉秀就站在眼前，正用很恼火的目光瞪着史奋进，觉得他如果忍了这口气，就会在罗玉秀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他眉头一横，丢下扫帚，几步过去抓住了史奋进的衣领，说，“你皮肉痒了？”杨奋进不甘示弱，说，“咋地，不敢承认？这可是你妈在家长会上说的。”

    王宝成恼了，骂了声，“放你妈的狗屁。”便一巴掌朝着杨奋进的脸上打了过去。杨奋进差点被打倒，他稳住身子，开始与王宝成厮打。可是，王宝成身高臂长，巴掌象抽球一样打在史奋进的脸上，让史奋进没还手之机。

    史母闻声从家里出来，见儿子被打，吃了大亏，就拉着王宝成的一只胳膊让儿子乘机还手。被史母紧紧地拉着一只胳膊，王宝成只能用另一只胳膊抵挡，就被史奋进扑过来打了几拳。罗玉秀见王宝成要吃亏，就对史母说道，“什么家长，自己的儿子不好好管，道会拉偏架。”

    史母气汹汹地对罗玉秀说，“关你啥事？”罗玉秀说，“为啥不管我的事，你儿子干嘛要说我？”史母问，“他说你啥了？”罗玉秀说，“他说我是王宝成的家长。”史母就问儿子，“你说过这话？”史奋进不吭声。史母就说，“说了又咋了？还不是开个玩笑？”罗玉秀说，“开什么玩笑？他说我是王宝成的家长，就是说我是王宝成的妈妈，这能是开玩笑？”史母没话说了，就训儿子，“你干嘛要说这话？”

    这时，王母和罗母听到吵架声，从屋里出来。见罗玉秀正跟史母争吵，而王宝成正和史奋进摆着一副要打架的样子。王母骂道，“你吃饱撑的，没事给我惹祸？”说着，就朝儿子打去。王宝成一闪，没让母亲打着。

    罗玉秀马上拉住王母，说，“这事不怪王宝成，是史奋进先说我是王宝成的家长，王宝成能不打他？”罗母对女儿训道，“你个小孩家，跟大人吵什么架，给我滚回去。”罗玉秀说，“大人怎么了？大人才应该讲理，不能护着自家孩子，拉偏架。”母亲不听她的，扬起巴掌，说，“你回不回？”罗玉秀这才进到了自已家。

    回到家，母亲不但没有骂她，反而说杨母，“照她那样护孩子，儿子还能学好？”因为担心王宝成会挨打，罗玉秀就来到王家。王母正在训着儿子，“人家孩子娇贵得跟金豆似地，你咋就把人家打成那样？”罗玉秀就说，“打得活该，谁叫他嘴贱。她家史奋进在学校就爱欺负人，你不好好地教训他，他下次还要嘴贱。”

    王母对罗玉秀说，“你史妈刚才让我看了，她儿子的半个脸都肿了。你说人家当妈的咋能不心痛？再说，他爸是工会主席，每到过年，都要亲自来家送钱送粮，咱感谢都感谢不过来呢，为这点小事，惹了人家多不好。”罗玉秀却说，“那也不能为了这事，让史奋进欺负王宝成。”

    王母心里过意不去，就拉着王宝成去史家赔理道歉。可王宝成坚决不去。王母看拉不动儿子，就要自己去。可罗玉秀拉住王母，说，“你咋把人家的孩子都看成宝，把自家的孩子看成草？”王母说，“咱不是人穷志短？”罗玉秀说，“人穷就穷，不能志短，要不，就老是受欺负。王宝成打得好，打出了穷人家的志气。”

    说完这话，她看到王宝成眼里闪烁着泪光，神情里充满着感激。王母也觉得她言之有理，就说，“那就不去了”，然后又对儿子说，“以后别再给我惹事，你爸不在了，你不知道我到处作难，到处都要看人家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