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到李家坪时也就到了12点。李家坪也算是个山岰了,三面环山,一面靠坡,小路是进山出山的唯一通道。我进到了村里,村里还是我过去见过的那样,没什么变化。我向一位在路边放鸭子的老人问李三宝家在哪。老人就指着山边一栋三间旧屋的房子。老人问我找李三宝有么子事,我觉得老人好事,就没有回答他。
来到了李三宝家,晴妹子的舅舅和舅妈正坐在屋里等着我。见我来了,赶忙起身,说,“伢子,你来了。”我把钱递给晴妹子的舅舅,说,“这是三千元,你把钱数一下。”老人把钱接过来,把纸包打开,数过钱,把钱给了旁边坐着的一位五十岁的男人,说,“这是三千元,你数一下。”那男人接过钱,也没有数,就喊道,“堂客,你过来一下。”一位女人从厨房里过来,问,“么子事?”男人把钱递给女人,说,“这是三千元钱,你放起来。”女人接过钱,便进到了旁边的屋里。
这时,我就问那位老人,“我有位初中时的同学在这里住,叫李明泉,他现在做么子事呢?”老人一边给我倒茶,一边说,“他初中没毕业,就去了广州,听说在那边给人家当厨师,一月能挣三千多元。”三千元钱可是一个非常不得了的数字。我就非常赞叹地说,“他混得蛮好呀!”老人说,“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就数他最有出息。你看村口那栋新房,就是他屋里盖的。”我朝着村口那边看去,那边却是有一栋才盖不久的一砖到顶的新房。
过了中午,天色有些阴了下来,晴妹子的舅舅站在门前,朝着天空看了一会,说,“只怕下午会落雨。”听着这话,李三宝就让堂客赶紧上菜。菜马上摆在了桌上,一共是两晕两素四个菜,还有一个鸡蛋汤。李三宝的堂客抱歉地说,“本来还要再烧几个菜,可你们急着要走,就只好烧了这几个菜。”
因为大家急着赶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饭一吃完,茶也不喝,就向主人告辞。我和晴妹子的舅舅和舅妈一起出门,走过村口,我问她舅,“这钱干嘛要给李家?”她舅说,“这是送给人家的彩礼。”我问,“彩礼要送好多?”她舅给我打个手势,说,“要一万六千元。”我一惊,问,“为何要这多。”因为我听良宝说一般人家只要八千元。她舅叹了口气说,“人家妹子长得漂亮,价钱就要得多一些。”我说,“有好漂亮?我怎么没见?”她舅说,“那妹子是有蛮漂亮,现在长沙给人家超市当收银员。”说着,便拿出一张彩照让我看。我一看,觉得这妹子的确漂亮,穿着也时髦。但让人一看还是有些土气。不像晴妹子,虽然也是乡下妹子,可是,让人一看是一片的亮丽。
这时,天色有些变黑了,风开始呼呼地吹着,眼看天就要下雨了。我跟她舅和舅妈分手,顺着小路骑着车子加速地朝着山外驶去。刚从山里出来,下到坡下,雨就下了起来。开始下得还不算大,慢慢地就越来越大。因为是冬季,一起风就让人感到很冷。
等我上到了战备公路,雨已经大了起来,像无数的铜钱砸在了地上。我赶忙躲在一棵大树下避雨。可是,树本来就不是避雨的地方,很快,我的衣服就湿透了。衣服已经湿透的,避雨也就没必要了,我就骑着车子冲在了雨地里。可是,过了战略公路,山间小路已经湿透了,车子走在上面就会沾上很多泥。没办法,我只能推着车子走在路边的草地上。
等我推着车子回到晴妹子家门前时,发现房门是锁着的。雨还在哗哗地下着,冷风不停地吹着,我被冻得浑身发抖。没办法,我只得把车子推到了英嫂家。她见我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就拿出一套老公的衣服让我换上。然后,把我的衣服用一个塑料袋一包,又递给我了一把雨伞,让我快快回去。我把单车放在了她家,然后,就打着雨伞回了秀灵。
良宝见我这副模样,就问我怎么了?我把情况一说,良宝对我说,“后坡村上的水老倌死了,恐怕要他们唱戏去了。”我说,“唱戏不是要晚上才唱?”良宝说,“一般是晚上唱,可是,水老倌的儿子在县城里开饭馆,有钱,想把场面办得大一些。”
我把英嫂给我换的又宽又大的衣服换了下来,用一个塑料袋包好,好让良宝抽空还给人家。然后,把湿透的衣服洗了洗,搭在火炉旁烤着。因为想着我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应该去跟晴妹子打个招呼道个别,我对良宝说,“咱们晚上去后坡那边看戏去?”良宝朝着屋外看了一会,说,“只怕这雨要一直下,就去不成了,因为山路一下雨就很泥泞湿滑。”可我很想去,就说,“没关系,我们打着伞,穿上雨鞋。”良宝犹豫了一下,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