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进到了厨房里。
吃过饭,收拾完,赵素桂洗了把脸,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跟着丈夫邓枢去了魏营长家。
魏营长家就在他们家的前面,顺着门前的路直着走,不过几步路就走到了。因为在这片不大的村子里,有二十多家从大陆来的人家。他们集中住在村子里,他们被当地人称为是外省人。而台湾的本地人差不多也都是过去从大陆的福建和广东那边过来的人。但他们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了。
其实当地人的生活并不比外省人宽敞富裕,但因为他们人多,又是当地的主人,所以,对从大陆逃难和迁徙过来的人总抱有一种歧视和蔑视,觉得他们占据了他们的土地和资源。但外省人在文化程度和见多识广方面却要比当地人高许多,所以,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比当地人低人一等,甚至还感觉自己比他们有许多的优越感,只是他们人多,处于主流的位置,不想去招惹和得罪他们。因为外省人与本地人之间互有偏见和隔阂,所以,他们更愿意和自己人在一起。所以,这些从大陆来的军属们就被部队安排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眷村。
魏营长的职务比邓枢高一级,屋子自然要比邓家大一些,而且屋里的摆设也比邓家阔气一些。他们家不但有沙发和柜子。而且还有收音机。别的不说,就是点的油灯都比他们家的亮。他们家点的是很小的那种煤油灯,光亮就跟萤火虫似的。可魏营长家点的是汽灯,亮得把整个屋子照得跟白天一样。他们招待客人的是一盘油煎花生米和半瓶白酒。因为赵素桂不喝酒,所以,给她泡的是一大茶缸白糖水。这在物质十分匮乏的当时可算是相当地奢侈。
魏营长夫妇都是河南人,而赵家和邓家也都在河南住过多年,所以,相互间也是有些缘分。魏夫人拉着赵素桂的手,一起坐在小桌旁,说,“我看你这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
赵素桂点了点头,说,“大概还有三四个月吧。”
魏营长这时已经把酒倒在两个小玻璃杯里,给了邓枢一杯,然后举起杯子碰杯,说,“老伙计,咱们说好的事可是不能反悔。”他是想要把邓家将要出生的孩子抱回去当养子,以传承香火。
邓枢把酒杯跟魏营长一碰,说,“那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放心好了。”
赵素桂知道丈夫爱喝酒,一喝酒,说话就不当家了,马上对魏营长说,“要是生的是女孩,我可是不送人的。”
邓枢也说,“那是,我们一直都在盼望能有个女孩。”
魏营长笑了笑,说,“那是那是,要是女孩我们没说的,但我想弟妹肯定会再生个男孩。”
魏夫人对赵素桂说,“你平时是爱吃素的还是爱吃晕的?”
赵素桂说,“我道是爱吃晕的,可是,哪有晕的?”这些年来,他们家除了买些米面油盐,吃的菜差不多都是自家在房前屋后的空地里种出来的。
魏夫人说,“常吃肉的人多生女孩,常吃菜的人好生男孩。我断定你肚子里的孩子准是男孩。”
可赵素桂并不信这话,她想过去那些大户人家,常年大鱼大肉的地吃,可是要个孩子跟要他们的命似的。而穷人家常常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可是,孩子一个接一个地生。她觉得生孩子跟吃什么东西好像没什么关系。比如魏营长家就比他们家富裕,吃的喝的比他们家都好,可是,多少年来就是生不了孩子。
不一会,半瓶酒就底朝天了,赵素桂也把一大茶缸白糖水喝完了。那盘花生米自然也是一扫而光。这时,天色就已经有些晚了。因为在没有电视和电灯的年代,到了晚上九点钟人们差不多就要熄灯睡觉了。